一個月之後,天氣已然回暖,鳥語花香,庭院裡的花百般爭豔,蘇扶楹的傷也痊癒了。
傅初霽拉著痊癒的蘇扶楹出了門——她們打算去謝過一直給蘇扶楹送補品的謝大夫。
當然是傅初霽好奇這人到底是誰,對蘇扶楹有什麼心思,所以一直磨著蘇扶楹登門道謝。
傅初霽嚼著冰糖葫蘆,感慨道:“這回春堂的人還真是每天都這麼多啊!”
擠在門口排隊的路人聞言也不急了,轉頭就對傅初霽說:“可不是嘛!前些日子蘇丞特意提筆寫了‘料手回春’四個大字送給張大夫,謝過他診治之恩!”
傅初霽嘴角抽搐了一下:是妙手回春吧?
忽地,蘇扶楹又不知被誰撞了一下,對方連忙道歉,在看到對方臉的那刻,幾個人都怔愣住了。
傅初霽“嘎嘣”咬了一顆糖葫蘆,邊嚼邊說道:“怎麼又是你啊沈公子?故意的吧?”
傅初霽本就無心打趣,誰知沈洵舟的耳尖登時通紅。
傅初霽轉頭看向他身邊的小廝,驚歎道:“陳厭?你怎麼在這??你家公子嘞?”
聞言,陳厭看了看沈洵舟,說道:“沈公子來問診,我家公子差我送沈公子出門。”
“哦~那正好,走吧,我們也要找你家公子呢!”傅初霽道。
還沒等陳厭回答,沈洵舟便問道:“聽聞蘇姑娘已經好了,又生病了嗎?”
傅初霽一頓,懷疑地看向沈洵舟:“沈公子怎麼知道我家小姐病了?此事應該只有張大夫和謝大夫知曉吧?”
傅初霽覺得自己問完之後沈洵舟脊背一僵,臉頰泛著紅暈。
“沈公子與我家公子是至交,所以自然知無不言。”陳厭連忙解釋道。
“哦,那你家公子挺大嘴巴呀,這等私密之事也能說?當大夫的不能洩露病人隱私啊,這都不知道!”傅初霽咬著糖葫蘆吐槽道。
蘇扶楹拉了拉傅初霽的衣袖,對沈洵舟行了禮,道:“多謝沈公子關心,我已然無礙,今日是特地來謝過謝大夫關心的。”
如果傅初霽能看到3D效應,她真的感覺這沈公子的頭頂上要冒熱氣了。這人明顯就把心思放臉上,當誰看不出來似的。
啊對,她家小姐看不出來!
“不……不用謝……我我……”沈洵舟攥緊衣袖,不敢直視蘇扶楹。
“你你什麼你啊?走了小姐,咱們趕緊辦事吧!”傅初霽拉著蘇扶楹就要走,雖然這沈公子有趣的緊,但顯然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嘛!
“等等!”陳厭追了上來。
“二位且慢,眼下正門人太多了,請二位隨我從後門進入。”陳厭解釋道。
傅初霽不知道陳厭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後門也忒遠了些吧?難不成這回春堂的內院真的很大很大嗎??
“哎喲!”
進了門,傅初霽就迎面撞上了人,對方的什麼東西撒了一地,一股草藥味撲面而來。
傅初霽捂著額頭,嗔怪的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張旬正這個老頭!
張旬正的鬍子上也沾了不少草葉子,一臉怒氣地想要看究竟是誰撞翻了他剛烤好的草藥,一看是傅初霽,臉色緩和了一下,抓住傅初霽的胳膊就說:
“丫頭,你撞了人可不能跑啊!”
傅初霽大驚,心想:難不成古代就有了碰瓷兒的例子了??
“幹什麼老頭,我告訴你啊,我一個月月銀二兩,夠養你不?”
“誰要你的銀子?這些草藥可珍貴了!說說你要怎麼賠我?”
傅初霽心裡暗罵道:這還不是問我要銀子嗎?怪含蓄的!!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要呢!!
“幹什麼?這幾片破艾草還想訛上我了?我告訴你,我蘇府家大業大,可不會任人欺負!我家小姐還在這呢!”傅初霽往蘇扶楹身後一躲,說道。
張旬正眼光一亮:“你認得這是艾草?!!太好了!你拜老夫為師,老夫教你醫術就既往不咎如何?”
“什麼?你回春堂牛馬不夠還想拉我來給你當牛做馬了??跑我蘇府門前撬牆角,也得問問當家人同不同意!”
傅初霽奇怪極了,這老頭竟然還想讓她來回春堂做苦力來了,她才不要!
蘇長青:趕緊撬走!
“你這丫頭,全天下想拜老夫為師的人多了去了,你竟然這般嫌棄!救死扶傷有何不好?習得本領在身才是最要緊的!”
“那你幹嘛非要收我為徒?事出反常必有妖!想讓我做你免費的奴隸?做夢!”
傅初霽:我這輩子也不想打工了!雖然沒打上過工!
“老夫每月給你二十兩,不用你乾重活,只需跟著老夫學習醫術便可。”
傅初霽此時聽到的:“阿巴阿巴給你二十兩阿巴阿巴阿巴……”
“成交。”
有銀子不賺王八蛋!學個習就能得二十兩,這不比研究生每月600塊輔助多嗎??中醫而已,不就是抓把藥的事嗎?有什麼難的?這次她就碰瓷接瓷了!
三人進了門後,簾內的謝大夫早就已經坐好等待著。
蘇扶楹接過傅初霽遞來的禮物,放在桌上,行了個禮道:“多謝謝大夫這幾日送來的補品。”
“不……不用謝……應該的……”
聽到這番話,傅初霽皺了皺眉頭,道:“聽謝大夫的聲音好像有點耳熟啊,感覺剛剛在哪裡聽過呢?”
陳厭看了一眼簾內,說道:“晴兒姑娘怕是聽錯了吧?聲音本就說不清楚誰是誰非。”
傅初霽不置可否。
“咳……既然小姐特意登門,不如我給姑娘請個平安脈……也好安心。”謝大夫道。
傅初霽挑眉打趣道:“安誰的心?”
蘇扶楹聞言臉頰有些淡紅:“那便多謝謝大夫了。”
隔著簾子,絹帕之上的手指骨節分明,細長而白皙。絹帕之下的手腕宛如白玉,細嫩白潤。
風從未掩的門裡偷偷潛入,吹動了薄紗般的簾子,隱隱若顯看到對方緊緻的下巴和白皙的脖頸,喉結緊緻。
片刻,手一前一後地收回。
“姑娘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勞思過慮有傷心神,且誤多思。”
蘇扶楹斂眸道謝:“多謝大夫。”
出了回春堂之後,傅初霽對蘇扶楹道:“這謝大夫怎麼和沈公子一樣奇怪?小姐覺得呢?”
“嗯……沒覺得。”蘇扶楹淡淡笑道。
傅初霽:“……好吧……”你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