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柳口中早出晚歸的依瑤卻在此刻出現在這裡。
她房間裡肯定有什麼東西。
酒月沒有貿然跟上去,而是又捧著水瓢回了後廚那水缸旁,正回憶著依瑤房間的細節,後廚的一位夥計注意到她,抬腳就朝這邊走來。
酒月就裝沒看見。
等到那夥計出聲的時候,她才一副驚嚇表情,手中的水瓢都甩飛了出去。
“我有這麼嚇人嗎?”那夥計卻身手極好接住了水瓢,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酒月錯愕一瞬,隨後便露出個崇拜仰望的眼神,“你好厲害啊……實在抱歉,我不是故意過來打擾你們的,我只是看到這裡有水我就過來了。”
煙雨樓的姑娘們都配了專門的下人伺候,當然,另一方面也是監視。
聞言,那夥計似乎立刻就反應過來,“你是媽媽昨日帶回來那姑娘?”
酒月緊張地扣手,點頭。
夥計摸了摸下巴,忽然盯著她笑了笑,“原來是這樣,看來你身邊還沒有個下人啊……今晚我去給你送水吧,小娘子哪幹得了那種粗活。”
他的笑,顯然不懷好意。
酒月:“?”
要不是身份限制,她現在就想摳了這雙噁心的眼睛。
但轉念一想,她又冒出個主意。
於是她驚愕抬頭,又慌亂低頭,面上露出一副感激的表情,“真的嗎?真是太感謝你了。”
這副少女的天真讓夥計很是受用,他笑眯眯地朝她揮手,“那你快回去吧,一會兒院子裡開始忙了,我得空了就來找你。”
酒月點點頭,小步小步地跑了。
那夥計盯著她窈窕背影,眼裡露出幾分慾念。
“你小子,又見色眼開了吧。”身後有其他夥計過來笑他,“也不怕被媽媽知道了揍你。”
夥計不以為意,“怕什麼?反正那小娘子也是要被男人糟蹋,為什麼要便宜了別人?誒,這次你們可不許跟我搶,你們之前可都玩兒過那幾個小娘子了啊……”
“行行行,這次先讓你享受。”
後廚的男人都一片嬉笑。
**
天黑之後,酒月漸漸聽到煙雨樓前面的動靜傳來。
歌舞聲,嬉笑聲,真真假假,不知道是在遮掩誰。
她站在房間外面的走廊上,能看到下面後廚的位置,也能看到依瑤屋外的動靜。
自下午瞥見依瑤進了屋後,她就再也沒看到依瑤出來過。
今晚她一定要潛進去仔細查看一番。
這般想著,樓下就多出了一個人影。
是下午調戲她的那個夥計。
此刻他也看到了她,眼露垂涎,手甚至已經不安分地摸向了褲帶。
酒月內心呵呵,面上卻一副等待已久的期盼。
她轉身進了屋,面無表情地倒了兩杯茶。
夥計進屋,目光就難以從酒月的腰肢上挪開。
僅僅是一個背影都這麼勾人!
夥計連忙把門關上,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小娘子,我來了。”
酒月裝模作樣地笑了笑,回頭遞給他一杯茶,問他,“不是說給我送水的嗎?水呢?”
“嘿嘿,等完事兒了,哥哥親自給你燒水……”夥計想也沒想地就推開茶杯,直直地朝她撲去。
酒月卻順勢將茶潑向他的眼睛。
茶水滾燙,毫無預兆地進了眼睛,夥計整個人都扭曲了一瞬,在他發出聲音之前,酒月早已出手卸掉了他的下巴。
“敗類,去死吧你。”耳邊響起一道冷漠聲音,夥計到死,連酒月的手都沒碰到。
處理掉手裡帶了血的茶杯碎片,酒月三下五除二地剝了對方的外衣,一番收拾後,又將夥計身上裹上了女裝,塞到床上後,她就低著頭出了門。
偽裝成夥計,又藉著夜色的掩護,如今煙雨樓的人都在為前院的生意服務,不出意外,很難注意到她。
但一般不出意外的時候,就會出意外了。
酒月剛走到樓梯口,餘光就瞥見樓下又有一個男人略顯猥瑣地往這邊來。
她眯了眯眼,衡量片刻,還是決定避一避,可就在轉身要隱藏的時候,身後的門卻忽然打開。
這裡是雪柳的房間。
雪柳對上她的眼睛後,一下子就認出了她。
酒月有些擔心壞事,可雪柳卻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酒月一頓。
樓下那人已經快要上來。
酒月眯了眯眼,索性直接閃進了雪柳的房間,她將門關好,轉身就對上了雪柳不可置信的眼神。
“別出聲,我不會害你的。”酒月說。
雪柳眼神卻又是一變,“你快走……不行,來不及了,你快躲起來。”
雪柳慌慌張張地拉著她往房間的櫃子裡藏,“等會兒你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感覺到她抓著自己手腕兒的手越發用力,酒月不解,下一秒,雪柳就毅然關上了櫃子,而沒過多久,她就聽到了房間門被打開的聲音。
“小娘子,幾日不見,你可有想哥哥?”一道噁心的男人聲音傳來。
是剛剛樓下那人。
酒月頓時反應過來,原來那人是專門來找雪柳的。
至於找她做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酒月眼神又冷了幾分,她瞬間推開櫃門走了出來,看到的就是那男人強行拉著雪柳要跟她親密的猥瑣姿態。
雪柳笑得很勉強,可是細看之下,她的眼睛裡,分明是絕望。
然而此刻酒月的突然出現,一下子讓兩個人都愣住。
雪柳驚恐地睜大眼,那男人卻很是意外,“你小子今日不是去尋那新來的小娘皮了嗎?怎麼會在雪柳的房裡?”
酒月不語,只是一味靠近。
而那男人也漸漸反應過來了不對勁,這小子氣勢怎麼一下變得這樣兇狠?待眯眼細看,他又驟然睜大眼睛。
“砰”地一聲,拳頭已經到了跟前。
避無可避。
“你也去死。”酒月涼涼開口,掐著男人脖子的手背青筋都暴起幾根。
不過眨眼的功夫,那男人就倒地沒了氣息,眼睛還瞪得很大,旁邊的雪柳嚇得臉色蒼白,站都站不穩。
“你你你……”雪柳驚惶開口,嘴唇都沒了血色,“你殺人了……”
“我沒有。”酒月偏頭,又從她頭上拔下一根簪子,面無表情地扎向男人的心臟和脖子,若無其事地開口,“他們是畜生,才不配做人。”
雪柳身形一顫,看著酒月又打開窗戶,直接將男人的屍體扔進了外面的河裡。
“要是沒事的話,可以把地上的血跡處理一下。”酒月下意識開口,說完又察覺到雪柳是個普通女子,她撓撓腦袋,乾巴巴道,“算了,等我辦完事,我回來幫你弄。”
保潔,順手的事兒!
雪柳愣愣地看著她。
“別害怕。”酒月再次強調,“他們不是人……沒什麼事的話,洗洗睡吧。”
她說完,順手替雪柳擦了擦臉上沾上的血。
等到酒月離開了不知道多久後,雪柳才終於找回自己的呼吸。
她下意識跑去照鏡子,看到自己被擦乾淨的臉,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