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熱情的招呼劉淼進屋做客,可剛迎著劉淼在客廳坐下,我又有點手足無措。
家裡唯一能招待劉淼的,只有剛燒開的白水。
萬幸,劉淼並不在乎這些。
她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得知我的病情,可她知道的。
我不想說的事,誰也逼問不出來。
就如同當年蘇媛家中突遭變故,我發了條分手短信便不辭而別一樣。
最終,劉淼放棄了,她哽咽的說道。
“所以,新聞上說的都是真的嗎?”
“蘇媛她…真的…”
劉淼欲言又止的,自然是蘇媛出軌,夜夜與不同的男人在外瘋狂的事。
我沉默了。
蘇媛也知道了答案。
估計,她不論如何也想不到,蘇媛嫁給我的目的是為了將我囚禁在她身邊,給予我無盡的羞辱與折磨吧?
“早知道蘇媛會這麼對你,一年前我得到你消息的時候,打死我也不會告訴她!”
“可這都是我罪有應得的,不是麼?”
我自嘲的笑了笑。
“不是的!”
“我絕對不相信你會拋棄蘇媛,你肯定是有苦衷的!”
劉淼激動的說道。
苦衷…麼?
我真的很感謝劉淼,五年了,她是唯一一個還願意相信我的人。
“但都不重要了,不是麼?”
我笑著反問道。
劉淼一怔。
她從我的語氣中聽到的,似乎不是放下,而是…解脫。
“有什麼是我能夠幫到你的嗎?”
劉淼低聲問道。
“可以給我介紹一份工作嗎?”
我希冀的看著劉淼。
剛結婚的時候,蘇媛盯我盯的很緊。甚至派了專人24小時看著我,不准我離開別墅半步。現在,雖然還是不准我出去工作,但我也稍微有了點自由空間。
更何況,我都要和蘇媛離婚了,我也不在乎她願不願意了。
我不喜歡欠人錢,左右活不過半年,所以我得趕緊掙錢還給劉淼。
如果…還完錢還能有剩餘的話,我想去醫院買點止痛藥。醫生說,等癌細胞擴散到全身,我會痛不欲生。
我不怕死,但我怕疼,更希望自己走的時候,能夠稍微走的體面一點。
“你這個樣子該怎麼出去工作?”
劉淼厲聲質問道。
“我這幾年也存了幾十萬,你需要多少,我現在就轉給你。”
“不用。”
我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我只是想把欠你的錢還了,你知道的,我這人最討厭欠別人的東西了。”
劉淼愣住了。
她知道,我這人一旦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就算她不給我介紹,我也會自己出去找工作。
沉默了一會,劉淼才說道。
“我認識個清吧的老闆,他們酒吧的樂隊還少一名木吉他手。底薪5000加酒水提成,還包吃住,你覺得怎麼樣?”
我大學時,曾是校樂隊的主唱,一手吉他迷倒了不知道多少學妹。每一次演出完,表白牆上清一色全是表白我的帖子。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認識的蘇媛。
“可以!”
我點了點頭。
蘇媛很喜歡聽我彈吉他,剛結婚那會,我手生彈的不好,錯一個音她就讓保鏢對我拳腳相向。
為了不被打死,我強行把早就放下的吉他又給撿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對我來說真是個非常不錯的工作。
我迫不及待的回房間背上吉他,跟著劉淼來到這間名叫傾言的酒吧面試。
不超過十個卡座,比地面稍高出幾釐米的舞臺以及連接著後廚和酒櫃的吧檯,再加上二樓的休息區,組成了傾言酒吧
老闆叫周青,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哥,為人十分豪爽。
聽見劉淼說,我是來面試吉他手的,周青立即把正在打掃衛生的大傢伙叫停。
我掏出老夥計–從高中一直陪伴我到現在的木吉他,彈了一首民謠,邊彈邊唱。劉淼就坐在我的身邊,靜靜的看著我,恍惚間,又回到了大學。
毫無疑問,我通過了面試。
傾言的氛圍很是輕鬆,這裡,能讓人產生一種家的溫暖。
生命的最後幾個月時間,留在這…還挺不錯的。
“我終於明白喜靜的你,為什麼會喜歡這間酒吧了。”
和周青談完之後,我在劉淼對面坐下。
“讓人很舒服不是麼?”
劉淼笑了笑。
“是的!”
我贊同的點頭,還準備繼續說話,手機卻響了起來。
毫無疑問,是蘇媛打來的。
“林塵,我內褲髒了,給我送一條來辦公室。”
蘇媛的聲音中還帶著讓人面紅耳赤的嬌喘。
劉淼想湊過來聽蘇媛說了什麼,我趕緊躲開,輕聲應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淼哥,蘇媛找我,你能送我回去嗎?”
“正好我也沒什麼事,我送你去蘇氏集團吧。”
“不用…”
“哎呀行了,你家距離蘇氏集團有十多公里,打車也得幾十塊,正好我也得去那邊辦點事。”
“趕緊的,別墨跡!”
劉淼長相甜美,性格卻十分火爆,所以我才叫她淼哥。
被劉淼帶著危險的眼神瞪了一眼,我只能點頭。
先回趟家到蘇媛的臥室。
蘇媛的私密衣物,都放在衣櫃的抽屜裡。可當我打開一看,頓時如遭雷擊。
這裡邊…竟然絕大部分是情趣用品!
我晃了晃,險些沒站穩,跌落在地。
即便是死心了,依舊做不到毫無波瀾啊…
畢竟,蘇媛是我的最愛,也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
我幾乎將抽屜翻了個遍,才總算是找到一條還算正常的蕾絲內褲。
用一個黑色袋子裝好,坐著劉淼的車來到了蘇氏集團。
目送劉淼遠去後,我看著眼前的大廈,心中充滿了牴觸。
蘇媛出軌,和各種男人苟且,早就在蘇氏集團傳遍了。
那些人不敢議論蘇媛,對我反倒是百般羞辱。
說我是臭蟲,不要臉,明明婚姻破碎了,卻還死賴著蘇媛…
我在蘇氏集團聽見了我這輩子聽到過的最為惡毒的話。
我深吸了口氣,眼神逐漸堅定,心中不斷默唸。
只要和蘇媛離婚,我就能解脫了不是麼?
我無視掉那些傷人的目光以及粗鄙不堪的話語,坐上電梯,來到公司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