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命人趕緊將藥渣處理了,這才擔憂地問:“煜兒,你沒傷著吧?”
薛子煜嘖了一聲:“再這麼下去,您兒子該不舉了!”
薛夫人笑罵了一句:“你說你也是,也不知道收斂著點,若是真把人氣跑了,看你如何收場。”
“娘放心,我與陸笙青梅竹馬,自是比誰都瞭解她。”薛子煜胸有成竹,“她認死理,我這次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這病一天不好,她就得伺候我一輩子!”
聞言,薛夫人得意地笑出了聲。
“還是我煜兒想得長遠,任憑這陸家再是高貴又如何?她陸大小姐還不是被我兒輕易玩弄在股掌之中。”
冬季的風冰冷刺骨,樹梢聳動,我捏著手腕上磕碰出來的傷,悄無聲息地離開。
薛府門口停著陸家的馬車,見我出來,丫鬟扶著我上去。此時,厚重的簾布後面伸出了一隻手。
我怔了怔,沒忍住勾唇。
那手掌溫熱乾燥,我剛放上去整個人就被直接拉進了馬車。
撲面而來的梅香並不冷沉,被車內的火爐燒得更加濃郁,就這麼驅散了我從薛府沾染的一身惡臭味。
“手怎麼這麼涼?”
鶴枕言半擁著我,動作溫柔地捂著我的雙手,“這薛府的風水真是差。”
我就這麼看著他,任由他將手爐放在我懷中,而後那寬大的披風也籠了下來。
馬車裡暖光明媚,照亮了鶴枕言整張臉,我忽然想,以前怎麼沒覺得他生的這麼好看呢?
正看得出神,就見他突然蹙緊的眉頭:“怎麼還哭上了?”
不等我答,眼角的一片溼潤就這麼被他輕輕掠去。
“莫不是還對那薛子煜有心?”
他又湊近了些,眼底藏著不悅,陰陽怪氣道:“他還真是有福氣,能得陸大小姐另眼相看。”
鶴枕言語氣是酸的。
我越發覺得這樣的他有趣,誰又能想到傳言裡的風流小王爺這麼能拈酸吃醋呢?
“不過都是逢場作戲,演得真些,才能讓他覺得我對他死心塌地,否則,這場戲可就不好看了。”
我將手抽了出來,坐遠了些。
鶴枕言再次靠近,此時倒是有了點分寸,沒再動手動腳,只是這口醋還沒嚥下去。
“我都捨不得讓阿笙掉一滴眼淚,薛子煜是真該死。”
一提到薛子煜,眼前的人就一身戾氣,我知道,他這不是玩笑話。
小王爺在外名聲不好,人人想巴結,又人人都畏懼。
畢竟,上一個冒犯他的人,至今還在亂葬崗無人敢收屍。
我拉了拉披風說:“這點淚比不得他日後要還回來的千百倍。”
“所以,手上這傷也是隨便弄出來的?”
我一時愕然。
鶴枕言不知從哪翻出來的藥瓶,把玩半晌,又朝我伸了手:“我來還是你自己來?”
我盯著他的掌心,想了想還是主動拿過了那瓶藥。
瓶身被握出了溫度,我能發覺那道始終直白的視線,仍舊無視。
鶴枕言半靠在車窗邊,單手支著腦袋,幽幽地說:“阿笙對薛子煜噓寒問暖,對我卻是如此生分,真是好讓人傷心。”
我眼皮一跳,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自從對我說明了心意,鶴枕言就總是說這些醋話。
我暗自嘆氣,無奈道:“聽聞芸香樓制了新口味的糕點,不知小王爺明日可否賞臉同往?”
馬車內只靜了一瞬,鶴枕言就愉悅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