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虞稚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和他窩在房裡。於是她想了想道:“我想讓硯臺過來。”有弟弟在這,哪怕不說話,也好過兩個人強。
魏遲點頭道:“行,我去帶他過來。”
魏遲大概也看出她有點扭捏,將虞硯臺送來之後便道:“我去給鄰居還桌椅板凳,一會兒回來。”昨個兒家裡擺流水宴,借了不少人家的東西。
虞稚鬆了口氣,“嗯好,你路上小心點。”魏遲笑了笑,又摸了摸虞硯臺的頭,轉身走了。
而他前腳剛走,大郎二郎還有杳杳就過來了。
“三嬸~你累不累?我們也想陪陪你~”三隻撒嬌道。
虞稚抿唇笑:“我不累,你們進來就是。”
“嘿嘿,好。”
魏杳杳第一個衝到虞稚身邊,笑著道:“三嬸,娘說這個銀錁子太貴重了,不讓我們戴手上,你幫我們編個繩子戴在脖子上好不好?”
虞稚笑著點頭:“好啊,和硯臺一樣的?”
魏杳杳的小心思被戳破,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嗯~”
“行,我一會兒就開始編,明天給你們好不好。”
“謝謝三嬸!”
“大郎,你們在裡頭?”忽然,外面傳來了柳氏和何氏的聲音,兩人一道過來的,“你們趕緊出來,別打擾你三嬸歇息。”
虞稚趕忙道:“沒事的,大嫂二嫂,就讓他們在我這玩就是,正好魏遲出去了,我一個人。”
兩個妯娌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行,那就麻煩三弟妹幫我們照看一下這幾個毛孩子,我們去河灘洗衣裳了。”
“哎。”
兩個嫂子走後,虞稚也想了想,她現在和魏遲也成親了,也是魏家的媳婦了,總不好什麼都不幹成日在屋裡面……不過這事魏母現在沒說,她打算晚上先和魏遲商量商量。
硯臺這幾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了,這也多虧了魏家一開始就請了大夫的緣故,看著虞硯臺又瘦又可憐的樣子,虞稚不免又有些心酸了。
但她很快收斂了情緒,取了幾塊點心出來,給弟弟還有幾個小侄子一人一塊:“吃吧。”
虞硯臺乖巧接過,其餘三隻齊聲道謝,這個是之前三叔買的桃酥,他們的早吃完了!沒想到三嬸這還有呢!
“三嬸,你不喜歡吃桃酥嗎?”魏大郎小聲問。
虞稚搖頭:“沒有呀,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之前三叔去買的桃酥我們很快就吃完了!你這還有這麼多,我們以為你不喜歡吃呢!”
虞稚愣了一下,“三叔給你們幾包?”
“我們三個人一共一包呀。”
虞稚:“……”
魏遲給了她足足三包。
虞稚複雜道:“那你們想吃就過來,我給你們取。”
“哇!三嬸你真好!你是最好的三嬸!”
魏杳杳戳他:“哥哥你真不會說話!咱們不就一個三嬸嘛!自然是最好的,天下第一好!”
“我就是這個意思嘛~”
虞稚被孩子們天真的話逗笑了,而門外傳來腳步聲,魏遲迴來了。
“三叔!”
幾個孩子們看見他們三叔回來了,又立馬跑了過去,魏遲似乎也沒想到這幾個崽在這,下意識看了眼虞稚,看見虞稚手上拿著一堆紅絲線便懂了。
“找你們三嬸來玩了?”
“嗯!三嬸真好!還給我們桃酥吃呢!”
魏遲又看了眼虞稚,笑了笑:“好,三叔改明兒上街再買。”
“好耶!”
魏杳杳:“三叔,那我們先回去了哦,硯臺弟弟也跟我們一道吧?”
虞硯臺現在對大部分的話還沒反應,但很乖巧地被杳杳拉著走,大郎還不想走,被魏杳杳嫌棄地扯了扯袖子。
魏大郎這才反應過來。
魏遲一回來,幾個小蘿蔔頭都走了,虞稚側了側身,儘量不去看他的眼睛:“怎麼回來這麼快?”
魏遲大步走到炕邊,坐在人對面:“就隔壁鄰居,還了桌椅板凳之後打了個招呼就回了。”
虞稚哦了一聲,低頭繼續理那些絲線。
“他們讓你編繩?”
“嗯。”
“你送的禮太貴重了,大嫂二嫂估計都不想讓他們帶。”
虞稚不解:“這有什麼關係,銀錁子本來就是小孩子戴的。”
魏遲笑她不諳世事:“現在這世道,就是你串一文錢都有人會搶,何況銀子。”
虞稚垂眸,不說話了。
魏遲仔細看了一眼她的神情,忽然上前俯身,伸手揉了把她的頭:“沒有別的意思,你的禮物全家都很珍視,就是太貴重了,別多想。”
虞稚被他的忽然靠近嚇了一跳,臉瞬間紅透。
“我沒有多想……”
魏遲盯著自己的小媳婦,忽然很想伸手捏捏她的臉蛋。
他也的確這麼做了,虞稚驚住了:“你幹嘛啊……”
魏遲嘴角掛著一絲痞笑:“我看看你的臉蛋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容易紅。”
虞稚忽然把他的手一拍,似乎有些生氣了,魏遲連忙賠笑:“對不起魚魚,是我不好,不開玩笑了。”
虞稚沒見過這樣的男人,她從小養在深閨裡,只和自家的爹爹兄長相處過,哥哥玉樹臨風,一舉一動都刻著規矩二字,是絕對不會和魏遲一樣大大咧咧的。
所以她很不喜歡。
但要是說討厭……
倒是也沒有。
魏遲還在看她,只見她從臉頰紅到了脖子,整個人都像那樹上熟透的水蜜桃。
想到昨晚的一些場景,男人不禁變得口乾舌燥起來,喉結也上下滾動了一番。
他剛想再靠近媳婦幾分,忽然虞稚輕輕開口了:“今天大嫂和二嫂去河灘洗衣裳了,你說……之後家裡的活,我是不是也應該幫幫忙?”
魏遲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你會做什麼?煮飯還是洗衣裳?”
虞稚也怔了怔:“我……”
魏遲眼中閃過一絲笑:“或者是餵雞餵鴨剁豬草?”
虞稚:“……”
她都不會。
魏遲終於又找到機會摸摸她的頭:“沒事,娘早有心理準備,你不用做什麼。”
虞稚不解:“那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呀。”
大嫂二嫂心裡肯定不平衡。
魏遲:“我幫你做。”
男人忽然朝著炕上一靠,漫不經心又慵懶至極,透露著幾分痞氣,說出來的話卻又讓虞稚心裡一暖。
“這怎麼行呢……家裡的農活我是都不會做,但是我還念過幾年書,要是爹孃不嫌棄,我可以教大郎他們讀書認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