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桂芬出門後, 季棠棠也拿著籃子打算出門。
昨天晚上睡覺前她好好整理了原主的記憶,以及那本書中的內容。
如今是73年,離那本書中所說的恢復高考,迎來一個新的時代還有4年。
而如今,大家還都是靠工分生活。
不過根據原主的記憶,想要靠公分過上吃喝不愁的日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然原主也不會對一個有工作的男人如此痴迷了。
在她看來,與其說原主是愛慕顧弘文,還不如說原主是想要過上嫁給顧弘文後不愁吃喝的好日子。
她沒有嫁個工人,靠著男人過日子的打算。
她仔細研究了識海中那本奇怪的小說,對這個世界接下來的發展,也算有了很好的瞭解。
現在做生意也是不被允許的,會被人舉報,說是投機倒把!
她現在能做的事,實在是有限。
想來想去,還是利用秘境,過上好日子最為實際。
不過秘境之中靈花靈草雖多,但這些東西卻不能填肚子。 而經過她的瞭解,這個時代的糧食和修仙界的凡間差不多。
她打算今日先去大隊報到,然後弄一些糧種到秘境種了試試。
秘境中靈氣濃郁,普通的野花野草都能長得很好。要是種糧食,肯定也沒問題。
季棠棠打算好後,隨意收拾一番後,便啃著野果出了門。
另一邊, 沈梅芳昨晚算計落空,一晚上沒睡好,正無精打采地出門,就見朱冬梅眉開眼笑地朝著她走來。
一見到人,朱冬梅就大著嗓門道:“沈妹子,大好事,天大的好事。”
“啥好事?”沈梅芳瞥了一眼朱冬梅,興致不高。
朱冬梅拉著沈梅芳的手,眉開眼笑道:“我來給你家老大說媒了。”
“我家老大?”沈梅芳尖聲道:“你是不是搞錯了?”
自從她家弘文當上工人後,這十里八鄉的姑娘都盯上了她家弘文這個香餑餑,想要嫁到她顧家來。
至於那個癱子, 誰能看上他那個癱子啊?
“哎呀,沒搞錯,真是和你家老大說媒。 ”朱冬梅拉著沈梅芳的手,喜笑顏開道。
沈梅芳尷尬地硬扯了一絲笑道:“我家老大那情況你又不是是不清楚?我哪裡還好意思跟他說親?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嗎?嫂子,我看這事還是算了吧!”
她之前和季婷婷一起算計季棠棠的清白,想要壞了季棠棠的名聲,除了想把顧時煜這個包袱丟出去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不想要花錢給他娶媳婦。
季棠棠被村裡那麼多人撞見和顧時煜滾在一起,名聲都壞到家了,難不成還好意思讓他家出彩禮不成?
“人家主動找了我上門來說親,自是不介意你家老大的情況。沈妹子,這可是好事啊!”
朱冬梅似半點看不出沈梅芳的不喜與抗拒一般,依舊熱心地拉著她的手,推心置腹道:“你難不成還要伺候他一輩子不成?我跟你說,我跟你說的這戶人家裡沒有兒子,就只有兩個姑娘。
想讓你家老大上門去給當女婿,你不用準備錢給他娶媳婦,還能把這個包袱甩到別家去,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大好事?”
沈梅芳原本興致缺缺,聽了朱冬梅的話卻是眼睛一亮,“你說的是誰家?”
想著昨晚發生的事,她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不會是季老大一家吧?”
朱冬梅點點頭,“正是季長明家大閨女,想招你家老大去當上門女婿。”
“好哇!”沈梅芳跺腳道:“我就曉得那個賤人昨晚做了見不得—— ”
她話還沒說完, 朱冬梅就冷著臉打斷道:“梅芳啊!可不興這樣壞人家姑娘的名聲啊!
人家棠棠昨晚上山上去摘野果採菌子,可是村裡人都看到了的事,你這樣壞人家名聲,可不厚道啊!你要是不同意,這親事我就不說了。”
朱冬梅說著就鬆開了沈梅芳的手,轉身要走。
沈梅芳這才慌了,忙拉住她的手訕訕笑道:“嫂子,是我剛才說錯了話,你莫介意。 ”
她拉著朱冬梅去屋裡道:“你說說,那季老大一家怎麼突然想著招我家時煜去當上門女婿?之前怎麼從沒聽人說起過?”
朱冬梅道:“要不是昨晚那閒話,之前夫妻兩個還真沒往上頭想過。
聽著那些閒話,夫妻兩個生氣,但生氣過後卻是動了心思。你家時煜雖然癱了,但當過兵,又個子高,生的娃肯定像他一樣高高大大的,是個好勞力。”
對於朱冬梅說的話,沈梅芳並不全信。不過事實是不是如此,也並不是十分重要。 如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把顧時煜那個拖累丟出去。
心裡雖然這般想,但她面上卻是做出吃虧了的樣子道:“這誰家將兒子養這般大了,願意去給人當上門女婿的?要我同意這門親事也行, 不過她季家,可得拿出誠意來。”
朱冬梅哪裡看不出她這是看見有人上門說親,故意想拿喬。
她道:“沈妹子,你也要看看你家老大的情況。就你家老大現在的情況,能有人看上,招他去當上門女婿就不錯了。季傢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她們能拿出什麼來?
要說長明那大閨女雖不太聰明,但模樣是真長得好。她家要是放話出去,也未必就沒人願意去她家當上門女婿。”
沈梅芳心裡一慌,也不敢太拿喬。
她訕訕笑道:“我也沒說不同意, 只不過我家時煜既是像閨女一樣嫁到季家去,那季家是不是好歹也給出點聘禮?不然村裡人只怕會說閒話,說我們將時煜當成拖累,一分錢聘禮沒收,就把人送季家去倒插門。”
朱冬梅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心說你不就是將顧時煜當拖累嗎?當真以為村裡人都是傻子?
不曉得你們夫妻兩個偏心老二?
顧弘文城裡那工作怎麼來的?不就是用顧時煜當兵的津貼買的嗎?
顧時煜癱瘓後回村裡,她和顧衛國怎麼對他的,他們一個村的,能不清楚?
看看顧弘文住的屋子裡面,寫字檯、高低櫃、實木大床……房間裡哪樣不是緊俏的好傢俱?
再看看顧時煜房裡,除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木架子床外,還有什麼東西?
夫妻兩人偏心誰,還不清楚?
不過朱冬梅做了多年媒,一貫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她心裡清楚也不會明著說出來。
但季長明一家的情況她清楚,若是顧家非要季家出一筆聘禮,那這門親事鐵定說不成。
她心思幾轉,“若是你家時煜不是癱瘓在床,那確實該出一筆聘禮,表示誠意。但你家時煜現在的情況,季家能不嫌棄他,招他當上門女婿就不錯了。你左一個要求,右一個要求……”
說著,朱冬梅屁股一扭,就要往外走, 她嘴裡還道:“我去麗華家看看。”
沈梅芳一聽她說王麗華,心中頓時一緊,忙拉住了朱冬梅,訕笑道:“冬梅姐,你說你這麼急幹啥?我也沒說一定要聘禮……那個,我家老二昨天從廠裡帶了麥乳精回來,我給你衝麥乳精喝。 ”
誰不知道,那王麗華前些年死了男人, 偏偏還拖著五個兒子,想要二嫁都難。
五個兒子,負擔多重啊?
辛辛苦苦替別人養兒子,存家當替別人的兒子娶媳婦……就算王麗華長得還不賴,也沒男人肯去當那個傻子。
王麗華倒也算能幹。
沒有再嫁,但也咬牙將幾個孩子養活了。
只不過雖然沒將幾個孩子養死,但王家也確實是窮。
如今王麗華的大兒子26,早就過了成婚的年紀, 二兒子三兒子也都該說親了。但請媒婆說了不知多少家親,一樁親事都沒成,王麗華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
別家稀罕兒子,但王麗華可不一定稀罕。 送一個去別家當到倒插門,肯定也是願意的。
反正她家兒子多。
“我一會兒還要去隊上上工呢!哪裡有空喝水。”朱冬梅雖如此說,但也半推半就地留了下來。
一般人家誰捨得買麥乳精喝啊?更何況買麥乳精還要票。
朱冬梅坐在條凳上,端著一口搪瓷杯喝完了一搪瓷杯麥乳精衝的水, 才道:“沈妹子,要我說啊,難得季家突然想開了,你就趁著這個機會把親事定下來算了。
其實季家的困難都是暫時的,等季長明腿好了, 季家的日子也不差。
再說了,他的腿也休養得差不多了, 要不了多久就能下地掙工分了。
到時候他要是想好好給閨女說一門上門女婿,哪裡還會說你家老大。你家老大以前就算是千般好,也改變不了他現在是個癱子,拖累全家的事實。”
沈梅芳擔心一拿橋,朱冬梅就又起身又要走,忙點頭道:“冬梅姐說得有道理, 那就麻煩冬梅姐給季家那邊回個話。”
“這就對了嘛!等你家老大的婚事辦了後,也好給你家老二辦。”
朱冬梅喜笑顏開地起身道:“那我這就去給季家回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