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是徹底捅了馬蜂窩了!
原本圍觀看熱鬧的人群,瞬間如鳥獸散。
樊萱心驚肉跳的看完這一場惡戰,整個人嚇得差點虛脫。
她這才知道那丫頭原來是村長樊仁景家的千金。
雖然好幾年都不在村裡了,但她也聽說他爹橫行鄉里好多年了,樊凝霜幾次三番打他閨女,這還不等於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嗎?
她手腳冰涼驚魂未定的一把拉住樊凝霜,“我們趕緊走吧,再晚一會兒我怕就來不及了!”
樊凝霜衝姑姑淡淡一笑,語氣篤定:“您別怕,我有辦法。”
樊萱不相信她一個弱小的小丫頭能有什麼辦法,還是堅持讓她跟她去省城躲一躲。
“我這邊還有些事沒處理完,處理完了就過去。”樊凝霜跟她解釋道。
樊笑笑家這個大馬蜂窩她不徹底處理乾淨,就是躲到天涯海角又能怎樣,她早晚會被弄死,與其這樣不如就此一搏,以絕後患。
如果說打算收樊大龍是第一次賭,打樊笑笑是第二次賭,這次收拾樊任景就是她的第三次賭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拿到手的已經是一手最爛的牌了,難道還能更爛?
樊萱見她心意已決,無奈地嘆了口氣,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塞到她手裡:“這裡面有一萬多塊錢,你先拿著救急,如果有剩下就等開學交學費吧。”
臨走時,又把上次蘇瑾給的名片塞進她掌心,不放心的叮囑道:“有事就打這個電話,這人靠得住。”
送走姑姑後,樊凝霜便打定主意,先去縣城探尋樊仁景的更多線索。
聽說,樊仁景真正的老巢在縣城,樊村的礦場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
樊凝霜前腳走,樊大龍後腳就跟了上來。
“有事嗎?” 樊凝霜面無表情地一問,讓樊大龍渾身不自在,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沒,沒什麼事!” 樊大龍尷尬地撓了撓頭,眼神閃躲,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沒事跟著我幹嘛?” 樊凝霜心裡明鏡似的,知道他的來意,卻故意裝傻。
“我…… 我想通了,我想跟你走!” 樊大龍嚥了咽口水,想起之前幫樊笑笑設計陷害樊凝霜的事,心裡滿是愧疚。
“其實,你哥那件事都是我幫樊笑笑設計的,就想讓你名譽掃地,在這兒待不下去……”
“我知道,所以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樊凝霜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你決定和我一起扳倒樊仁景,後果你應該清楚吧?”
“我清楚,在他家我也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如拼一把,輸了我也認了!我老家還有幾畝薄田,大不了回家種地去!”
“好,算我沒看錯人!”
樊凝霜早就料到樊大龍遲早會站到自己這邊,所以警察立案的時候,她特意給他留了餘地。
這一把她又賭贏了!
她活動了一下有點僵硬的四肢,剛才這一架打的痛快,把她重生這幾天遇到的憋屈好像一股腦兒都趕走了。
整個人感覺清爽了好多。
前路漫漫,是喜是憂,是福是禍,她要一路勇猛向前。
…… ……
從樊大龍口中得知,樊仁景背後的關係網非常錯綜複雜。
富源縣城的賭場才是樊仁景家的真正搖錢樹。
那賭場佔地幾百平米,從外面看,和普通的娛樂場所並無二致,不過是擺放著遊戲機、檯球桌、麻將桌之類的東西,但內裡卻暗藏玄機。
暗道裡藏著一個超大型的 VIP 賭場,據說裡面常常有上百萬、上千萬的賭局。
賭場後面還設有安全屋等安全設施,一旦警察找上門,裡面的人便能迅速安全撤離。
樊大龍自己並未去過那個賭場,這些消息是他在賭場的一個哥們,有一次喝多了酒透露給他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賭場,樊仁景結交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賭場才能開得風生水起。
情況基本摸清了,但要真正執行還是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
聽樊大龍的幾個關係比較好的兄弟說,最近樊仁景已經安排了好幾撥打手四處找她和樊大龍,揚言要廢了樊大龍的手腳,花了她的臉。
兩人暫時躲在了縣城樊大龍朋友家的小旅館裡。
這段時間,蘇瑾忙得焦頭爛額。
頻繁接到關於富源縣聚賭事件的舉報,但每次帶隊趕到現場,卻總是一無所獲,上面的領導催的緊,讓他很是頭疼。
還有就是樊家村突然上報了好幾起汽車失竊案件,都是晚上停在自家院子裡的,第二天居然就不翼而飛了,他派人去現場居然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一天,助手小孟跑來報告:“蘇隊,樊家凝霜那件案子有結果了,要不要去村裡通報一聲?”
蘇瑾本來就一直掛念樊凝霜的,再加上那幾起莫名其妙的汽車失竊案也需要偵查。
他立刻起身,帶著小孟前往樊家村。
到了之後才發現,樊凝霜根本不在家。
鄰居告訴他們,村長樊仁景也在派人四處找她,還放話要刮花她的臉。
樊凝霜自被迫嫁給趙老三後,跟人拼酒,送父母進局子,打村長千金的事兒讓她迅速成為了樊家村周邊的風雲人物。
十里八鄉,街頭巷尾她一下子就成了個傳奇人物。
有人說她酒量大得驚人,發起狠來無人能敵,不僅親手把自己的親生父母送進了監獄,還把村長千金打得磕頭求饒。
後來,傳言更是離譜,說誰見了她都心裡發怵,說她命裡帶煞,會剋死身邊親近的人。
一時間,傳言愈演愈烈,離她家幾百米遠的鄰居都嚇得不敢住了,直接搬到了親戚家。
這些話是聽幾個村裡的老太太跟他說的,直接把蘇瑾氣了個半死。
他向村民們通告,趙老三是酗酒窒息而死,和樊凝霜沒有任何關係,告誡他們不要隨意造謠。
接著,他親自普及了婚姻法中關於逼婚和非法買賣人口的相關法律知識,強調樊凝霜在這起案件中是受害者,讓村民們不要信口開河,否則將受到法律的追究。
他還宣佈,樊凝霜的父母逼迫子女嫁人,已構成暴力干涉婚姻自由罪,加上收受錢財,更是涉嫌拐賣人口罪,已被依法逮捕,具體量刑要等正式開庭後才能確定。
蘇瑾本想找村長樊仁景核實情況,可樊仁景根本不把他這個小隊長放在眼裡,只推脫身體不舒服,直接給他吃了個閉門羹。
倒是汽車失竊的那幾家見蘇瑾來了,都趕過來詢問情況。
汽車幾乎是同一時間段丟的,但村口的監控裡卻並沒有發現這幾輛車出村的軌跡,蘇瑾辦了這麼多年的案子,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麼蹊蹺的。
“這好好的停在院子裡的,怎麼說沒就沒了呢?難不成被鬼偷了?”
“自從樊大勇家那閨女那件事之後,還有很多蹊蹺事呢,據說村長家的馬桶被人扔了不知什麼東西,早上蹲完大便一衝直接漫出來了,給他老婆差點噁心死!村西頭那幾家更奇怪,吃了飯就莫名其妙拉肚子,到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幾個男人絮絮叨叨的說著,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好像村子裡突然被樊凝霜施了什麼惡咒一樣。
蘇瑾自然不相信這些事情跟樊凝霜有關係,給小孟使了個眼色,小孟立刻義正言辭的警告他們:“剛給你們普法白普了,說話要講證據的,你們這樣要是追究起來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幾個人聽到要負法律責任,趕緊一個個都閉上了嘴。
“隊長我看樊凝霜最近麻煩挺多啊!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真是可憐!”回去的路上,小孟一邊開車,一邊感慨道。
這些,蘇瑾何嘗不擔心呢?
離開村子的前晚,樊凝霜把平日裡欺負原主最多的幾家的汽車直接收到了空間,因為農村的洗手間都在室外,她給樊仁景家的馬桶裡直接扔了一大包洗衣粉,順便把村西頭的蓄水井裡扔了一袋子瀉藥。
做完這些,感覺渾身清爽多了。
要不是還有要事在身,她能把曾經欺負過原主的這些人挨個收拾一遍。
此時的樊凝霜,除了絞盡腦汁思考扳倒樊仁景的計劃,有空就在小旅館附近鍛鍊身體,跑步、做恢復訓練,一刻也不停歇。
小旅館地處偏僻 ,應該暫時不會有樊仁景的耳目找到他們。
這天,天剛矇矇亮,樊凝霜便出門跑步了。
沒跑幾步,她就敏銳地察覺到背後有人跟著。
小縣城本就人流量不大,她所在的地方又比較偏僻,這個時間段一般很少有人走動,更別說來鍛鍊身體了。
她假裝沒發現,繼續往前跑。
後面的人也不緊不慢地跟著,她快對方就快,她慢對方就慢。
樊凝霜心中有了主意,故意跑到一個急轉彎的地方,閃身躲了起來。
等對方發現跟丟了,加快腳步追上來時,她看準時機,一腳將對方絆倒在地。
一個高大的黑影重重地摔倒在地,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還沒等那人反應過來,樊凝霜已經一腳踩在他的後背,另一隻手將他的手腕反剪到了背後。
“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 她厲聲喝問。
“我…… 我沒有跟蹤你啊!我,我只是路過而已!”
“路過?好一個路過!” 樊凝霜加大手上的力道,黑影立刻發出一聲慘叫。
猛然間覺得背後一陣風聲,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迅猛襲來。
“小心!”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緊接著,那股幾乎要貼近她身體的力量瞬間消失,隨後傳來一個男人痛苦的 “哎呦” 聲。
樊凝霜扭頭一看,身著便裝的蘇瑾正一手將一個黑衣黃髮的男人按倒在地上,男人手裡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看來是衝著要她的命來的。
“謝謝!” 樊凝霜充滿感激的朝他輕輕點了點頭。
不管她對他有什麼偏見,這次他救了她卻是真的,她也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以她現在的實力,她還打不過兩個成年男人,要不是有蘇瑾趕到,她估計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