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人群散去,如意樓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
在楚辭視線不及相反的方向,楚寧迎面而來攔住了林家人。
首先回過神來的是林家嫡母,當她看到人時,心中便明瞭,林家被那小賤人害慘了。
楚寧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向林麗孃的眼神全是不屑。
也不知誰漏的消息,說這賤人在如意樓買頭面,哼!敢花她楚家的銀子!
她要讓她吐出來!
林麗孃的衣服破爛得如同碎布條,臉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巴掌印,頭髮更是被扯得亂七八糟,上面還帶著些許雞蛋液。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林家啊!”楚寧先出聲,說完還不屑的瞪了一眼林麗娘。
一個不受寵的庶女,也配跟她搶梅花衩?
林麗孃的嫡母氣的快要暈了。
那賤人不過一個庶女,影響的可是她的嫡親子女!
小賤人,與她娘一個貨色,只會爬床!
若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鬧出人命不好看,早就將她浸豬籠了!
林麗娘裹著破布瑟瑟發抖,半天不敢抬頭。
楚寧下馬走上前,將林麗娘耳朵上一對琉璃耳墜用力扯了下來,放在手裡,眼裡全亮著光。
耳墜還殘留的一絲血漬,楚寧將耳墜擦了擦,看了看,滿意的拿帕子收起來。
哼!這明明是嫂子的陪嫁,都是她的!
這琉璃耳墜可值好幾百兩銀子呢!
楚寧環視眾人一圈,冷笑高聲說道:“你爹孃難道沒有教過你,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拿嗎?”
“這可是我嫂嫂的陪嫁之物,你們林家也算名門望族,居然縱容一個庶女去偷盜,傳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麼?”林麗娘面色煞白,囁嚅著不知如何作答。
“我兄長,不會娶你的。”楚寧附身,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在林麗娘耳旁說道。
“聽說你在我兄長前,差點與一個窮書生私定終身了?玩的可夠花的!”
“一個庶女妄想覬覦太傅府,你也不怕噎死!”
麗孃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睜著一雙極為無辜的眼睛看向楚寧,只是雙眼含淚,拼命搖頭。
不會的!他一定會娶她的!
她不要回林家,爹會打死她的。
林麗娘堅信楚辭一定會娶她。
楚寧滿臉鄙夷,緊緊捂住口鼻,心中暗罵,一臉妖精相,難怪她那兄長會被迷得暈頭轉向。
楚寧一把揪住林麗孃的頭髮,用力往上一提,迫使她抬起頭來。“今天就讓大家都好好瞧瞧你這張狐媚的臉!”
林麗孃的淚水決堤而出,然而只能發出微弱的求饒聲。
她的名聲,一切全都毀了。
人群中頓時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定遠侯,眾人又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原來是定遠侯!也難怪她會心甘情願地當外室!”
“嘿,都說庶女命苦,她難道不知道進了定遠侯府會更加艱難嗎?聽說剛入門的小妾在那後院可是隻手遮天呢。”
“到時候要是打起來,你們說定遠侯會護著誰呢?”
楚寧聽到議論,鬆開了揪著林麗娘頭髮的手。
定遠侯的轎簾微微晃動,一個侍從走了過來。“何事如此喧鬧?”侍從板著臉問道。
楚寧冷哼一聲,憤憤不平道:“這女子偷竊財物,被當場抓獲後還妄圖狡辯。”
楚寧將帕子裡拿對琉璃耳墜亮了出來,咬定林麗娘就是偷盜之人。
侍從聽後轉身回到轎前向定遠侯稟報,片刻後返回,不知在楚寧耳邊說了些什麼,楚寧狠狠地瞪了麗娘一眼,然後才不甘地憤憤離去。
“哼!算你走運!”
林麗娘嫡母一見是定遠侯,那口氣猶如哽在喉,吞不下,吐不出。
她心中發狠,捂著心口,指著林麗娘吼道:“林家沒有你這種女兒!”
“你走!從此生死與我們林家再無瓜葛。”
“我們林家,自此再無林麗娘!你在外無論做何事,都與我們林家毫無關係!”言罷,她帶著眾人,頭也不迴轉身離去。
定遠侯從轎子裡下來,迅速將自己的衣裳脫下,輕輕地披在林麗娘身上,心裡卻將楚辭罵了個狗血淋頭。
轉頭,他那張肥胖的臉上卻擠出一絲諂媚的笑容,對著林麗娘道:“林娘子放心,楚大人派我來此,多有得罪了。”
他在心裡將楚辭罵了個千萬遍,要是知道是在大街上,就是給一千兩銀子,他也定然不會來。
五百兩,這趟虧了。
待人群散去,定遠侯才命人將轎子抬到一座三進三出的宅子裡。
楚辭心急如焚,眉頭皺得如同麻花,在宅子前走來走去。他早早請了大夫在此等候,生怕有個萬一。
轎子終於停落,看到轎子裡的人,楚辭才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
所幸,大夫檢查後稱胎兒安然無恙。
楚辭豪爽地包了一兩銀子,讓大夫守口。
定遠侯上轎時,好心提醒了楚辭一句,若是被林瑞陽發現,恐怕會大禍臨頭,當務之急,應將麗娘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爹爹發現,會打死我的!”
“若是我這條賤命沒了也就罷了,可是……我捨不得我們的孩子啊,他還未出世,爺,你救救他!妾身求你了,嗚嗚……”林麗娘不顧身上的傷痛,雙手如緊緊攀著床邊,掙扎著想要起身。
楚辭一看心疼壞了。
連忙將林麗娘扶起來,低聲安慰道:“說什麼胡話!你和孩子,我都要。”
“別胡思亂想,大不了,我帶你回太傅府。”楚辭將桌子上的燕窩粥端來,吹到冷熱適中後要給林麗娘喂下去。
林麗娘豬頭一樣的小臉終於露出一絲笑容,轉頭又擔憂的問道;“可是府裡……都是姐姐說了算,她會不會…..”
“哼!太傅府姓楚,不是姓蘇!給她管府十年,她就想改名換姓不成?”
“若不是看她將娘伺候的好,早就將她休了!”
楚辭毫不避諱將自己的真心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