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的臉陰沉得可怕,他那惡狠狠的目光,似乎要將蘇離生吞活剝。
蘇離卻連正眼都沒瞧楚辭一下。
這外室,還真是個挑撥離間的高手啊!
僅僅三言兩語,就將她這些年的付出貶得一文不值,簡直就是個笑話,還妄圖母憑子貴。
不求名分?
一個庶女,不過是個填房的玩物罷了,若不是貪圖名分,怎敢爬上太傅的床?
還妄想讓她給他們養兒子。痴人說夢!
林麗娘拉著楚辭一同跪在地上,那哭聲愈發悽慘了些,“姐姐,我自知身份卑微,可孩子是無辜的啊,我只求能讓他認祖歸宗。”
蘇離尚未開口,楚辭便按捺不住了,他一把將林麗娘拉起,“她都給你下跪發誓,說不跟你爭寵,孩子將來也歸你名下,你還想怎樣?”
林麗娘拭去眼角的淚水,“姐姐,你日後的生活不會有任何改變,等你將來有了孩子,不僅有兒子可以依靠,還多了一個人陪伴你呢!”
“老爺還是會和從前一樣,兩邊都會兼顧,日後有了孩子,就讓老爺時不時地帶出府讓我瞧上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娶你做平妻,你不必跪她!”
“咱們將來還要生很多很多孩子!留一個在府裡陪她,其餘的我們親自帶著,帶他們去我們曾經去過的每一個地方!”
“不!只要姐姐開心,能孩子將來認祖歸宗,即便讓妾身在外頭,妾身也先心甘情願!”
兩人自顧自地說著,完全將蘇離拋諸腦後。
蘇離差點被他們不要臉的模樣給整吐了。
區區一個外室,想捏死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輕鬆。
更何況還是太傅府的外室?
若是此事被人知曉,他那太傅的位置能否保住,恐怕還是個未知數。
“好啊,那便和離。”蘇離對他們的惺惺作態視若無睹,自顧自地尋了張椅子坐下。
她並非善妒,也非自私,她只是憤恨,明明可以光明磊落,卻偏要對她隱瞞。
楚辭惱羞成怒,“麗娘如此深明大義!又不與你爭寵,你究竟還想如何!”
“和離和離!整日里就知道和離!離開了太傅府,你又能去往何處?哼!”
“你莫非是想讓我揹負寵妾滅妻的惡名不成!”
“姐姐,我…我發誓,我絕不會與你爭寵的!”
“你既無法生養,和離之後又能何去何從?爺也是為了你好,若換作他人,恐怕早已被休棄了!”
“屆時你被夫家休棄,孃家又將你拒之門外,你還能有何作為?又何必如此呢?像如今這般在府裡享受榮華富貴,難道不好嗎?這可是旁人求之不得的天大福氣!”林麗娘隨聲附和著勸她。
“就這麼決定了!麗娘身懷六甲,你一向寬宏大量,日後就由你來照料她。你也知曉麗娘身體羸弱,需要進補一些補品…”蘇離不耐煩地打斷他,“難道沒有鏡子,還沒有尿嗎?”
轉頭看向林麗娘,滿眼不屑:“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你什麼東西喊我姐姐?我娘就生了一兒一女,我爹沒養小妾,更沒有養那些不要臉的外室。”
“我們蘇家祖訓,若是蘇家的女兒自甘下賤去當外室,可要浸豬籠的。”
說完,蘇離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什麼東西,也敢妄稱她姐姐?
處尊養優?那是用她自己的銀子堆砌起來的。
她本無意現身,可當暗衛告知他們竟打算讓她去侍奉那外室時,她氣不過。
林麗孃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淚水洶湧而出。
蘇離霍然起身,捏住林麗孃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字字如刀:“你若是識趣,在外面安分守己,興許我還不會如此惱怒。”
“男人你要便要了,可你竟敢花我的銀子,戴著我孃親手為我打造的梅花衩,當著我的面燒燬我千辛萬苦縫製的荷包,你說,有哪個當家主母能容忍你這般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嗯?”蘇離話罷,猛地鬆開手,林麗娘臉色變得蒼白,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林麗娘驚慌失措地連連搖頭,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不…不是的,老爺常說姐姐和藹可親,我……”
“所以就三番五次地來挑釁我?”
林麗娘驚恐的退到楚辭身旁,與他對視一眼,聲音透著一絲恐懼:“爺,母親說府裡不太平,您看姐姐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莫不是…被什麼邪祟附身了?”
林麗娘禍水東引。
楚辭深以為然,蘇離向來溫順乖巧,如今卻變得如此蠻橫無理,睚眥必報。
不過是拿了她一些首飾銀子而已,竟然也這般不依不饒?
昔日她還主動為他納妾,如今連麗娘都容不下,或許真的是被什麼邪祟纏身了也未可知。
楚辭開口道,“你若是被邪祟所擾,我也不會怪罪於你,我們一同回府,今日之事便既往不咎。”
“麗娘懷了孩子,我定要娶她進門,你向來通情達理,日後就由你來照料她,你也曉得麗娘體弱,需要些滋補之物,你那裡若是……”
“啪!”
楚辭話尚未說完,便被甩了一耳光。
蘇離心中的怒火彷彿要爆發出來,怒喝道:“你才被邪祟纏身,你全家都被邪祟纏身!”
“姐姐……莫不是……你莫不是真的被邪祟纏……纏上了……”林麗娘越說越害怕。
楚辭將她緊緊護在懷中,生怕被蘇離傷到絲毫。
蘇離心如刀絞,痛得彷彿要裂開。
“是啊,邪祟都看不下去了呢!”蘇離冷眼如箭,直直射向林麗娘。
蘇離向暗中的暗衛比了個手勢,楚辭只覺得身子好似被萬箭穿心,然後全身如被冰封,動彈不得。
他嚇得冷汗如瀑,對著蘇離嘶聲大喊:“你別為難她!有事衝我來便是!”
“不急。”蘇離的聲音如寒冰,冷得讓人發顫。
“一個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