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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世界寂靜了許久。

司昭月頭昏腦漲,嘴裡還像剛喝了湯藥似的發苦。

她動了動手指,怎麼還有人捏她的手腕?

她不是被外公關在竹磬小院禁閉了嗎?怎麼會這麼吵?

他們昨日對抗柔然,剛打了場勝仗,就被外公發現她又悄悄扮上男裝一起進了軍隊,不管她殺了多少敵軍,二話不說就將她給關起來。

外公還說,柔然已強弩之末,只需再集結一支軍隊,直搗柔然老巢,就能讓漠北再無後顧之憂。

她蹦著高的想跟著同去,可卻被霍扶光那廝一口回絕,還出賣了她又偷上戰場的事。

她母親生病了,不日就要回京城住一陣子,離開之前再去一次戰場怎麼了?

畢竟算上侍疾,下次回漠北好歹也需個一年半載的。

她還是想翻牆出去,霍扶光那廝特地在牆頭上等著她,她剛爬上去,就被他一竹竿子給捅了回去,還在外面碎碎叨叨。

“昭昭,柔然內部雖已有頹勢,可他們背水一戰,這一仗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打,你年歲還小,還是應該在此處等我回來才行。”

他說著,聲音漸漸小了很多。

司昭月摔得後背生疼,腦袋好像也磕著了。

正奇怪他怎麼不碎叨了,就聽見他聲音突然扭捏了起來:“你等我回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到時候,我陪著你一起回京城。”

司昭月不明白,霍扶光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驃騎大將軍,怎麼說起話來突然夾夾咕咕起來。

腳步聲遠去,她還想爬起來再翻,可睏意湧上心頭,乾脆在草地上睡了一覺。

漠北的七月是最舒服的季節。

司昭月想睜眼爬起來,手腕綿軟,又跌回床上。

“姑娘!”不嬌聲音滿是驚喜,司昭月見她撲過來大聲嚎啕,“奴婢差點以為姑娘活不過來了,姑娘嚇死奴婢了!”

“他們霍家沒有一個好人,沒一個好東西,等您病好了,奴婢就帶著您回漠北,不在這勞什子京城待了。”

“太醫說姑娘是自己不想活了,什麼不想活了,我姑娘好好的呢。”

她嗚嗚的將眼淚蹭在袖子上:“以後姑娘可別嚇唬奴婢了行不行。”

她差點以為……

不嬌又是一陣委屈。

一向穩重的阿蠻也喉嚨酸澀的說不出話。

司昭月頭昏腦漲,緩了緩神,才將手落在她頭頂:“你說什麼胡話,我就是睡了一覺,不過……”

她有些氣虛:“不嬌,我好像感染風寒了,你去幫我同外公說一聲,讓他給我叫個郎中來。”

不嬌哭聲戛然而止,隨後淚水更加洶湧肆虐。

姑娘病出幻覺了。

司昭月手腳綿軟,想握拳都沒力氣,說完話就緩緩閉上了眼,沉睡過去。

她肯定是掉下來的時候把腦袋磕壞了,都怪霍扶光那王八羔子,等出去了,肯定要好好揍他一頓。

這次風寒確實嚴重,頭腦昏沉也就算了,偏偏還一陣陣的噁心。

司昭月一直在做夢。

一會是漠北的長河落日,一會是訓馬場上她紅飛翠舞。

旁邊外公欣慰的看著。

她是外公一手帶大的女娘,是外公最得意的後輩。

她在馬背上肆意張揚,張開雙手,像蒼鷹一樣在漠北長空翱翔。

“昭昭,你該回京城了。”

外公的聲音出現,一切突然化為齏粉。

司昭月重重從馬兒上跌落,外公一口血染紅衣襟。

周遭環境迅速變成一個小小牢籠,將司昭月束縛控制住。

掙扎反抗,牢籠越縮越小,直到窒息。

恍惚間,一陣濃郁的藥味出現。

司昭月猛的抽了口冷氣,身上滿是黏膩溼涼的冷汗。

朦朧間見個玄色衣袍的高大男子,不由分說給她灌了一勺辛辣苦藥。

濃烈的氣息將她包裹,她想張口呼救喘息,可那人一勺接一勺的喂進去。

誰能夜潛竹磬小院,一定是刺客!

她跟著軍隊曾滅過不少柔然小隊,是柔然人潛進了將軍府!

她拼力抽出壓在枕頭下的匕首,重重劃在男人胳膊上,溫熱的血滴在她唇上,似乎聽見男人低笑一聲。

咣噹一下匕首落地,男人轉瞬不見。

阿蠻推門而入,見她半個身子都在床外,忙將人扶了回去:“姑娘,您醒了,身子可還有哪裡不適的?奴婢這就去叫郎中。”

“不必:”司昭月被灌出一身熱汗,人也有力氣多了,抓著阿蠻的那隻手強穩有力,“去告訴外公,竹磬小院剛才來了刺客,給我灌了一碗毒,讓將軍府戒備!”

說完就去摳喉嚨,想將那碗毒藥吐出去。

阿蠻忙壓住司昭月的手:“姑娘是病糊塗了吧,哪兒有什麼刺客,這是侯府,安全的很。”

“什麼侯府?”司昭月人有了力氣,腦子轉的也快,看了一眼周圍的裝飾,瞳孔一縮。

此處確實不是竹磬小院。

她……被柔然人擄走了?

司昭月心撲通撲通跳:“阿蠻,柔然人也學了咱們大坤的佈局擺設嗎?”

看著似乎同外公房間的京城風格有些相似。

阿蠻摸了摸她額頭:“姑娘,您別嚇奴婢了,什麼竹磬小院,什麼柔然,咱們早就回京城了。”

怎麼可能,她昨天才剛被霍扶光從牆上捅下去。

她一把抓住阿蠻的手:“現在是什麼年份,我是誰,我在哪兒,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阿蠻讓她問的溼了眼眶。

姑娘病傻了!

“姑娘,現在是芮乾二年,您是司昭月,宣文侯府的世子夫人啊!”

“您今年二十二了,已經同世子成親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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