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醒了,就應該回去看看外公才是。
從前是不得已生活在侯府,如今所有的束縛都沒了,她還耗在這兒做什麼?
尤其這侯府都是一群不當人的,竟將未來的她欺負成那樣。
司昭月眼神冷了冷。
算好了賬,給司昭月穿好衣裳,這才往鶴景榭去。
推開門,老夫人正同王氏,還有霍及臣的妹妹霍央兒一起坐著。
司昭月沒打招呼,從容的坐在一邊。
老夫人腦子一梗,呵斥:“招呼都沒打,老身讓你坐下了?”
這架勢哪兒是老夫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后來了。
司昭月嗤笑:“老夫人知道我病了,想來不會學那等惡毒婆子的做派,故意難為我的。”
把醜話先說在前頭,反而讓老夫人噎紅了臉。
不等旁人說話,她讓不嬌阿蠻將賬本放下。
“老夫人讓我拿錢納妾,大坤沒有這樣的規矩,在我這兒自然也行不通,如今又讓我把賬本都帶來,應是想要同我算算,這些年我用嫁妝錢補貼了霍家多少銀子。”
她嫣紅的唇彎了彎:“這不,我都讓手底下人算好拿來了,隨時能還錢。”
“還錢?還什麼錢?”霍央兒瞪圓了眼,“咱們不都是一家人嗎?嫂嫂說什麼胡話!”
老夫人也白了臉。
本想著用孝道壓了司昭月,沒想她居然先發制人,直接把三人打的方寸大亂。
“那讓我帶賬本做什麼?”
司昭月道:“花女子的嫁妝,是哪朝的規矩?用女子嫁妝納妾,又是誰家的厚臉皮?”
“是娶平妻,不是納妾。”老夫人呵斥,“我臣兒有能耐,可是要求陛下賜婚的,你們平起平坐。”
“不管誰賜婚,平妻都是妾。”
司昭月嗓音清冽。
“都知道只是叫的好聽,非因看不慣我,要用這種事壓我一頭噁心我?”
“這錢我不會拿,不光如此,從前你們拿了我的也都給我吐出來。”
她拍了拍一高摞賬本聲音緩緩,不近人情。
“成親三年,算上給你們鋪子的渠道,一共是三千兩銀子,變賣了鋪子剛剛好,今日就能打欠條,你們誰來簽字畫押?”
老夫人頓時氣的咳嗽起來。
“你看你把我祖母氣的。”少女穿得一身青藍色襦裙,滿頭珠翠。
“不就是花你點銀子嗎,都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我們的?這麼咄咄逼人小心我哥哥休了你!”
順著窗上照出來的陽光,珠翠璀璨,晃到司昭月眼上。
她眯了眯眼,問不嬌:“按霍家如今的情況,她能買起珠翠?”
不嬌道:“都是姑娘給的。”
“摘下來。”
霍央兒神色大變:“當初可是你求著送我的!”
“帶著我送的,還對我大呼小叫。”司昭月看了一眼不嬌。
不嬌瞬間興奮,掰的手指咯咯作響,在霍央兒的尖叫聲裡將所有珠翠都拔了下來。
王氏大駭,把嚎啕大哭的霍央兒護在懷裡。
“阿月,你這是幹什麼?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動什麼手啊?”
老夫人咳嗽聲愈大:“我看你就是反了!竟然敢這麼對央兒!”
司昭月掂了掂珠翠起身,冷睨了一眼三人。
臉色都不好看,很好。
“三千兩銀子,我等著你們來給我打欠條,不然的話,明日我就讓霍及臣老賴的名字,掛到京兆府門口。”
話音落下,司昭月揚長而去。
鶴景榭三人面面相覷,她們沒想到一直軟弱好欺的司昭月,這次竟這麼蠻橫。
王氏肝兒顫:“娘,臣兒剛中榜,還沒授官呢,若真鬧到京兆府就完了。”
霍央兒啜泣聲不斷:“她現在敢不聽話,以後肯定更不聽話。”
怎麼偏偏病還好了呢?
為什麼沒有死過去。
老夫人目光陰冷:“她不敢。”
“司家不認她,趙構死了,她再想撲騰,也翻不出什麼水花來,更何況只不過是個平妻,到頭來她還是會答應的。”
老夫人頓了頓,突然笑起來。
“再者說,老二已經封侯回來了,霍家一門雙侯,咱們侯府的好日子一來,她怎麼捨得離開?”
畢竟離開了侯府之後,她以後再也不會嫁的這麼好了。
“是啊,二叔不會不管我們的。”霍央兒淚珠掛在臉上,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說起來,她都忘了這個二叔長什麼樣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