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憶卻絲毫沒有鬆開她的意思,“別打?明明是你先打的我,我只是正當防衛,說!你以後還敢不敢打我?敢不敢幹喪良心的事了!”
老婦哭著保證,“不敢了不敢了…”
“等劉鐵牛出來之後呢?”
老婦嗷嗷直叫,“等他出來,我們也不敢了!”
冉憶扶著一邊的欄杆站了起來,“不要以為瓦窯村是什麼法外之地,一個兩個害群之馬,就能保得住你們,今天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下次碰到我,給我躲遠點,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揍得你滿地找牙!”
老婦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夾著尾巴跑遠了。
在邊上看得一愣一愣的村支書,這才回過神來,“冉憶同志,你沒事吧?”
冉憶找了個石墩子坐了下去,理了理有些亂的頭髮,“沒事,就是腳底的傷口有點痛。”
江天順正要上前,被江天成搶先了一步,他把冉憶抱起來就往村口走。
“你就不怕我捱打?”冉憶一肚子氣,本來有兩個幫手,還能輕鬆一點,現在真的把她累得夠嗆。
誰知,江天成卻說:“就你剛才躲的那一下,你就吃不了虧。”
冉憶閉嘴了,原來他看出來自己能打。
秦興跟了上來,“你可不能怪團長,他剛才眼睛都沒眨一下地盯著,生怕你…”
“閉嘴。”江天成又是冷冷的兩個字。
秦興識趣地退到一邊,然後換江天順上來解釋:“小憶,剛才我們確實還是不摻和的好,是她主動打的你,他家又對你做過那樣的事,村支書也不好說什麼,我們要是插手了,就成以多欺少,村支書也不能幹看著。”
冉憶剛才只顧著教訓那老婦,都沒注意他們那邊,原來江天成這麼緊張自己。
於是,她果斷道歉,“謝謝大哥,是我誤會你了。”
江天成一路上都沒搭理她,回到車裡,他才問:“缺考一門,怎麼回事?”
冉憶正要解釋,江天順搶先一步,把那天的事,事無鉅細地全部都說了出來,“哥,我們沒往家裡說,是怕爸媽擔心,以小憶的實力,缺一門也能考上,這事你得幫我們保密。”
駕駛座上的秦興激動地往後探,“你說什麼?少考一門還能上本科線?沒在開玩笑吧?”
江天順自信滿滿地打包票,“當然沒開玩笑,去年的模擬卷,她總分拿了四百四十多,她高考的時候狀態比那天還好,錄取分數線應該是在三百二左右,還是有餘地的。”
“厲害啊!”秦興豎起了大拇指。
其實真的沒什麼可厲害的,目前的卷子難度,對比四十幾年之後來說,降低了不是一星半點,平均考不到一門九十分,才是不應該。
見江天成沒有答應,冉憶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到了他的臉上,和他的目光對視時,又是一陣心虛。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視線。
江天成“嗯”了一聲:“這事我不會說,你們自己看著辦。”
得了江天成的保證,冉憶和江天順同時看向秦興。
秦興也保證,“我肯定不會說的,我也不是你們家的人,不會多那個嘴。”
這車裡,最會多嘴的就屬他了。
冉憶和江天順,都以為只要江天成和秦興不說,這事就傳不到家裡,結果,他們剛到家,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一股十分詭異的氣氛,宋芬芳和江振南的臉色都很奇怪。
說不上生氣,但也絕對不高興。
宋芬芳坐在餐桌前,指著他們的鼻子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話來,“你們兩個,發生那麼大的事,居然都不跟我們說一聲?”
見江天順要往上湊,冉憶連忙把他拉住,自己的事,怎麼能讓別人來承擔,“乾媽,是我不讓二哥說的,我怕你們擔心。”
“傻孩子,擔心是肯定會擔心的,但是小憶,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榮辱與共,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們都得是參與者,而不是隻有好事才能和你一起慶祝的人,你能明白嗎?”宋芬芳是真的生氣,但也真的心疼,“而且這也不全是壞事啊,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冉憶的心裡,浮現起一股非常奇怪的感覺,這是她上輩子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明明是挨訓了,但她卻覺得高興,她一下就抱住了宋芬芳,“乾媽,我以後一定什麼事都和你說,我倆要當無話不說的閨中好友。”
宋芬芳也是心疼她,“你啊,做了那麼大的好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你可是救了一個人啊,是英雄,就算考不上,我們也以你為傲。更別說你就算缺考一門也能考上,我們有什麼好擔心的,不就是拿不到獎學金嘛,到時候乾媽給你發獎金。”
江天順上前,幫冉憶說話,“媽,你是不知道,小憶可厲害呢,那天的心肺復甦都不輸我這個醫學生,今天更是把劉鐵牛他媽摁在地上揍了一頓,劉鐵牛就是那個差點禍害小憶的畜生,小憶算是替她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宋芬芳一聽,連忙把冉憶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打架了啊,人沒事吧?”
江振南也著急,“小憶,你沒吃虧吧?怎麼,他們幾個沒幫你嗎?讓你一個女孩子跟人打架?”
冉趕忙解釋:“我沒事,女人打架,有男人什麼事,我就是一開始被她偷襲,抓了一下頭髮,不疼的。”
“沒事就好,劉鐵牛一家,該揍。”見秦興還在,宋芬芳一邊給冉憶揉腦袋,一邊衝他招手,“你姐回來了,叫上她和你爸媽,一起到我們家來吃飯,正好給他們正式介紹一下小憶,前陣子為了讓小憶安心準備高考,都沒讓她和鄰居們接觸過。”
“好嘞,我這就去。”秦興一進門,還生怕宋芬芳把他和江天成趕出門去,畢竟她說過,江天成要是一個人,過年都不許他回來。
冉憶現在可以站,可以走了,見江振南進了廚房,就跟進去說要學做菜。
江振南有些意外,“你想學做菜?”
冉憶點點頭,“想學。”
她不光想學,還想把上輩子吃過的好吃的,都做給他們吃,可是想做菜,光有理論經驗可不夠,必須先征服鍋碗瓢盆和油鹽醬醋。
“行,那我教你。”江振南讓冉憶先學洗菜和切菜,然後看著他炒菜,“今天要請客吃飯,就不讓你上手了,明天我多買點菜,你來試試。”
冉憶聽話地站在一邊看著,把基本的步驟記在腦子裡。
大約半小時後,宋芬芳把冉憶喊回房間,讓她換了一件衣服,她今天穿去瓦窯村的,是宋芬芳年輕時穿過的。
走了山路,還跟人打了一架,裙襬有些髒了。
“這件試試。”宋芬芳找出一件杏色的連衣裙,“明天我帶你去百貨公司,給你買幾件好看的,總穿我的舊衣服,太委屈你了。”
冉憶手頭沒有太多的錢,又不想花江家的錢,所以還是婉拒了宋芬芳的好意,“不用了乾媽,你的衣服可比百貨公司的好看多了,能借我穿,我都快開心死了。”
宋芬芳被她逗笑了,“也就是你長得好看,披個麻袋都年輕靚麗,我看了都高興,只不過,一會兒看到秦興他姐,你要儘量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