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傻子便緊緊拽著麻繩,押著劉二狗往外走。
劉二狗經過一夜,已經醒來,眼神慌亂,腳步虛浮地被拖著前行,嘴裡不住地求饒:“阿牛大爺,饒了我吧,我知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湘湘求求你們!不要押我去縣衙啊!”
陸湘湘在一旁並行,眼神中滿是厭惡,她大聲向周圍聚攏來的百姓訴說著劉二狗的惡行:“此賊子,甚是可惡,半夜竟潛入我家,在水缸裡下藥,妄圖加害於我,行徑卑劣,實在是天理難容!”
眾人聽聞,皆怒目而視。
一位年輕後生緊握著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怒吼道:“竟有如此惡行,簡直豬狗不如!”
一位老嫗氣得渾身發抖,用乾枯的手指著劉二狗,啐罵道:“黑心肝的東西,必遭天譴!”
剎那間,百姓們義憤填膺,紛紛從籃子裡拿出菜葉子,朝著劉二狗狠狠砸去。
劉二狗見勢不妙,只能雙手抱頭,試圖抵擋這如雨點般的攻擊。
“讓你使壞!”
“砸死你這惡人!”
叫罵聲此起彼伏。
傻子朝著劉二狗的屁股蛋子狠踹了兩腳:“壞蛋走快點!”
手上的麻繩更是攥得死死的,疼得劉二狗直叫喚。
陸湘湘和傻子,還有幾個後生,一起去了縣衙。
陸湘湘快步邁向縣衙那面高懸的堂鼓,眼神中燃燒著憤怒。
她緊緊握住鼓槌,使出全身力氣,重重地朝著鼓面砸去。
“咚——咚——”,每一下都似要將那鼓面擊穿,聲音在縣衙上空炸開,驚得周圍的飛鳥四散而去。
她大聲呼喊:“縣太爺為草民做主!有人慾行不軌,謀害於我!”
聲音帶著幾分哭腔,在空曠的縣衙前回蕩,引得不少路人紛紛駐足觀望。
原本正懶散地靠在縣衙門口柱子上的衙役們,聽到那激昂的鼓聲,不耐煩地正欲呵斥。
待看清是陸湘湘後,瞬間挺直了腰桿,臉上堆滿了笑容。
這不正是打虎英雄家的那位夫人嗎。
衙役一看,又看到了傻子正押著劉二狗。
為首的衙役,趕忙一邊整理著自己有些歪斜的帽子,一邊對身旁還在發愣的同伴急促地喊道:“快,是打虎英雄來了!別磨蹭,趕緊去稟告縣太爺升堂。”
說罷,那名衙役一路小跑著向內堂奔去。
縣太爺正於後堂正悠然品茗,沉浸在嫋嫋茶香之中。
忽然,一名衙役匆匆跑了進來,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大人,大人,打虎英雄前來擊鼓,小的不敢有絲毫耽擱,特來稟報。”
衙役可是知道,他家大人的心裡其實是很看重這位打虎英雄的。
他可是為縣衙除了一個很大的禍害。
縣太爺聞聽,臉上瞬間沒了剛才的閒適愜意,趕忙說道:“快,隨本縣前去查看。”
說罷,便匆匆放下茶盞,雙手迅速地撫平官服褶皺,扶正烏紗帽,神色凝重地闊步邁向大堂。
待坐於高堂之上,兩旁衙役齊聲高呼,威嚴肅穆之氣頓生。
縣太爺見陸湘湘與傻子到來,微微抬手一笑,和聲說道:“陸姑娘,還有這位打虎英雄,且先坐下。”
說著,就有兩個衙役搬來了兩把座椅。
陸湘湘朝著縣太爺微微躬身:“謝大人!”然後緩緩坐下。
傻子也學著陸湘湘的樣子,說了句謝大人,跟著坐下。
陸湘湘微微欠身,目光堅定地望向縣太爺,朗聲道:“大人,今日前來,是要狀告劉二狗惡行。此人心腸歹毒,昨夜竟潛入民女家中,給民女下藥,意圖不軌,妄想加害於我。幸得我察覺及時,才免遭其毒手。民女向來行得正坐得端,與他無冤無仇,他卻使出這等下作手段,還請大人為我做主,還我公道。”
言罷,眼神中滿是憤懣,直視縣太爺,靜待其回應。
劉二狗被如狼似虎的衙役們拖拽至堂前,他只覺膝蓋發軟,“撲通”一聲癱跪於地,膝蓋與地面撞擊發出沉悶聲響。
抬眼望向縣太爺威嚴冷峻的面容,他的臉色瞬間如死灰般蒼白,額頭之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順著臉頰滾落。
縣太爺驚堂木猛得一拍:“劉二狗,你若不想吃板子,便從實招來!”
劉二狗嚇得全身瑟縮。
“大人,草……草民全招。昨夜,草民鬼迷心竅,趁著夜色掩護,偷偷摸摸潛至陸湘湘家中。本想著給她下藥,然後強……如今我已知錯,求大人饒命啊!”劉二狗又哭唧唧地道:“大人啊!草民也是有苦衷的,我與陸湘湘本來有婚約在身,可是她就是不肯嫁給草民,所以草民才出此下策!”
縣令猛地一拍驚堂木,怒目圓睜,呵斥道:“簡直一派胡言!你這腌臢小人,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就憑你還妄圖配陸姑娘?分明打虎英雄才與陸姑娘堪稱良配。”
說罷,縣令讓人快速將供狀推至堂前,厲聲道:“劉二狗,速速簽字畫押!”
劉二狗哆哆嗦嗦地拿起筆,滿臉淚痕,在供狀上勉強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跡,隨後被衙役如拎小雞般架起。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劉二狗呼喊聲漸遠。
陸湘湘微微欠身,神色感激:“多謝大人明察秋毫,還小女子一個公道。”
傻子亦在旁跟著點頭作揖。
縣太爺手捋長鬚,微微點頭:“陸姑娘客氣,此乃本官分內之事!”
陸湘湘與傻子再次恭敬行禮謝過縣太爺後,轉身穩步離去,身影漸漸消失在衙門外。
走了一段路,陸湘湘突然想起縣令大人的那句話:“打虎英雄才與陸姑娘堪稱良配!”
她抬眸看了一眼傻子俊美的臉,雙頰悄悄染上一抹紅暈。
陸湘湘與傻子在懲治劉二狗後,終於迎來了一段安寧的日子。
傻子身上的傷逐漸癒合,日子慢慢回到了正軌。
今日賣完豆腐,傻子突然興致勃勃地拉著陸湘湘就說要上山打獵。
“走,湘湘,今日咱去山上,保準能抓到好多野兔野雞!”傻子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
陸湘湘看著他那憨樣,忍不住笑道:“就你能,可別到時候一隻都抓不著。”
嘴上雖這樣說,卻已經跑到屋裡,手裡拿上了父親留下來的弓箭。
說實話,她很想吃野味。
傻子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膛:“湘湘,放心吧,我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