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發了狠勁,猛地發力將手中咬住的潑皮甩倒在地。
緊接著,他如離弦之箭衝向那兩個正押著陸湘湘胳膊的潑皮。
兩個潑皮見狀,相互使了個眼色,一左一右同時撲向傻子,妄圖合力制住他。
他們緊緊抱住傻子的雙臂,口中還不斷叫嚷著。
傻子卻毫無懼色,他怒吼一聲,渾身肌肉緊繃,竟憑著一股蠻勁硬生生將兩個潑皮甩開。
兩人狼狽地摔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起身,傻子已迅速對著他們胸口猛踩幾腳,然後一個大步跨到陸湘湘身前,如同一座堅固的堡壘,將她護在身後,眼神警惕地盯著那幾個潑皮。
幾個潑皮見勢不妙,剛剛的囂張氣焰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臉上有刀疤的潑皮惡狠狠地瞪了陸湘湘和傻子一眼,咬著牙說道:“你們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隨後,幾人連滾帶爬地轉身逃竄,其中一個還因慌亂被地上的石塊絆倒,摔了個狗吃屎,卻也顧不上疼痛,爬起來繼續狼狽奔逃。
幾個潑皮剛連滾帶爬地跑遠,周圍的百姓們便似潮水般迅速圍攏過來。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激動得滿臉通紅,手中的柺杖連連點地,顫聲道:“打得好哇!打得妙!這些潑皮平日裡在鎮上橫行霸道、無惡不作,可把咱們給害苦嘍,今日可算有人能治治他們,真是大快人心吶!”
旁邊一位身強力壯的年輕後生,猛地將手中的鋤頭往地上一跺,高高揚起拳頭,扯著嗓子興奮高呼:“這姑娘和小夥子真是好樣的!有膽有識,不畏強權,可給咱們全鎮人出了一口憋了許久的惡氣!”
眾人激動地拍手稱快,滿臉欽佩地豎起大拇指,叫好聲此起彼伏。
陸湘湘眼尖,一眼瞧見傻子的手上正汩汩地流著血,她面色驟變,匆忙拉著傻子擠出人群。
一路上,她緊緊攥著傻子的手,腳步匆匆,片刻不敢停歇,直至回到家中。
一進屋,陸湘湘便將傻子按坐在凳上,迅速找出家中的草藥與布條,小心翼翼地為他清理傷口。
她眼神中滿是擔憂,嘴裡輕聲問道:“疼不疼呀?”
陸湘湘邊包紮邊暗自思忖,愈發覺得買下這傻子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平日裡他雖憨傻,關鍵時刻那一身蠻力竟能成為她的依靠,護她周全。
傷口包紮完畢,陸湘湘心中的感激如潮水般湧來,她情不自禁地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傻子。
自父母離世後,她獨自在這世間艱難求生,受盡了委屈磨難,而此刻,傻子成了唯一能給予她保護的人。
傻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一怔,身體瞬間僵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身上傳來的馨香與柔軟,那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溫暖。
他的雙眼倏然一亮,睜得大大的,臉上寫滿了無措,雙手也不知該往何處放,只能呆呆地任由陸湘湘抱著。
抱了一會,陸湘湘緩緩鬆開傻子,傻子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心底湧起一陣難以抑制的失落。
陸湘湘微微歪著頭,仔細端詳著傻子,心裡琢磨著該給他取個什麼名字。
她眼睛突然一亮,想到這傻子身強體壯,有一身蠻力,“不如你以後就叫阿牛吧。”她輕聲說道,隨後又補上自己的姓氏,“對,以後你就叫陸阿牛了。”
傻子的眼睛裡重新有了光彩,咧嘴傻笑著,嘴角幾乎咧到耳根:“阿牛好,阿牛好。”
看到傻子非常喜歡這個名字,陸湘湘十分得意。
夜幕降臨,燭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光影在屋內晃盪。
陸湘湘端來一盆豆子,對傻子說道:“來,和我一起泡豆子。”
傻子依言蹲下,幫陸湘湘把水倒入木桶中,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飄向陸湘湘那嬌嫩的臉龐,她挺直的鼻樑子,粉嫩的嘴唇微微抿著。
白日里那個溫暖的擁抱如同一團火在他心中燃燒,他的喉結微微滾動,眼神中滿是熾熱。
陸湘湘察覺到傻子的目光,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撞進傻子的眼裡。
傻子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慌忙移開視線,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眼神中帶著些許慌亂,假裝專注地繼續往桶裡倒水。
豆子泡好後,陸湘湘打了個哈欠,說道:“好了,你快去睡吧。”
傻子點點頭,乖乖走向床榻。
同時,陸湘湘也走向床榻。
兩人各自躺下。
傻子躺在榻上,卻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眼睛時不時地瞄向陸湘湘。
每當陸湘湘有所察覺,朝他看過來時,傻子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迅速閉上眼睛,裝作已經熟睡的樣子。
陸湘湘無奈笑了笑,起身吹滅了蠟燭。
陸湘湘剛吹滅蠟燭,正欲上榻安歇,突然,寂靜的街道上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利叫聲。
陸湘湘瞬間警覺,眼眸中閃過一絲銳利,床上的傻子也“咕嚕”一下爬了起來,眼神里帶著慌張。
緊接著,外面傳來女子的呼喊:“救命……”
陸湘湘辨出那聲音像是羅家娘子的。
這羅家娘子在來福客棧幹活,每日下工都很晚,難不成是被賊人盯上了?
陸湘湘當機立斷,衝著傻子一揮手,低聲道:“走,去看看!”
說罷,她迅速抄起放在床邊的木棍,腳步匆匆邁向門口。
傻子握緊拳頭,忙不迭地跟在後面,臉上帶著些許緊張,亦步亦趨地隨著陸湘湘衝進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