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沈肆。
陶橫後退幾步,後背直接貼著大門,退無可退。
他的臉色在微光下慘白,嘴巴無意識張開,眼皮猛跳,導致他時不時眨眼。
難道張城一直跟著他們嗎?
陶橫嚥了咽口水,他壯著膽子細看,發現腳印是反的。
他把光對準地面,順著腳印往前走了兩步。
“張城,你放過我!有什麼心願可以說,我拼了命都給你辦了。”
陶橫喊了好幾遍,黑暗中始終只回蕩著他的聲音。
陶橫想起樓上屋子有工具開門,他抿了抿嘴,抓住林珊拖著她往前走。
張城要是出現他就把她當擋箭牌,反正這女人也活該。
眼前的溼腳印變得雜亂無章,許多疊加在一起,像是在原地走動。
陶橫腦子裡開始浮現沈肆的行動路線,對方踮著腳,身體繃直,像一具僵硬的屍體在原地轉圈。
隨著光線,溼腳印竟然帶領他們走到了一面老舊發黃的牆邊。
陶橫瞳孔縮小,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到頭頂。
他站在牆邊足足一分鐘,等身體恢復行動能力才緩緩舉起手機。
牆邊,天花板佈滿大大小小的腳印,彷彿有許多人在這裡走來走去。
“啊啊啊啊!”
林珊發出尖叫,五官因為恐懼顯得扭曲,陶橫的手臂被她掐出紅印子。
她要瘋了!
沈肆貼在一側牆壁邊觀察這一切,在看到他們反應時很開心。
不同腳印是他在其他屋門口的鞋架子找到的。
他把鞋子打溼,拿木棍架著一個個印上去。
“可惜條件不夠,如果是血手印應該更震撼。”
沈肆低頭看向自己手掌,喃喃自語:“得多少血才能獲得滿意效果呢?”
只有直播間觀眾聽見了他的話。
【是我死太久了?人怎麼可以有種成這樣?】
【衝著虐活人來的,結果淨整些嚇鬼的活。】
【有點喜歡主播了,要血手印是吧,我送你。】
“鐺。”
沈肆對於黑暗中的聲音很敏銳,之前他為了能演好小偷經常在家矇眼,這令他夜視和聽覺比常人敏銳。
他看見不遠處有一道模糊的黑影,像一陣風似的飄入屋內。
沈肆輕手輕腳走過去,他站在屋外看,門內一片黑暗。
他看見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
對視間沈肆笑了笑,用嘴型說了句辛苦。
沒想到劇組人員藏在這裡。
拍這種晚上戲最辛苦了,作息顛倒,眼睛熬紅是常態。
黑暗中對方露出一口血淋淋的牙齒,但是很快又伸手捂住。
沈肆很想和對方交流牙齦出血的治療方案,但是現在還在拍戲只能作罷。
他這時才低頭看對方送來的東西。
是一個裝滿鮮血的鐵桶。
湊近能聞到了一股血腥氣。
沈肆伸手撈了一下,液體從手掌滑落,他摩挲指腹,有點粘。
是真的血。
沈肆很高興,劇組聽到了他的話,特意給他送來的。
“謝謝。”沈肆連聲道謝,他雙手合併,朝不同方向各鞠一躬。
他從未被劇組工作人員這麼重視善待過。
當然這不能怪別人,只能怪他沒演好,耽誤別人工作。
【嘿嘿……不客氣,割了六十個口子才流夠一桶。】
【厲害了,我也想送主播血,可惜我當年割腕,血流光了才被人發現。】
【第一次見到會謝我們的主播,屍體暖暖的。】
【直播間觀眾:25】
“鬼!有鬼!”林珊頭髮散亂,兩眼瞪大,神態癲狂,她死死抱著陶橫手臂,“是他們來找我們了!”
林珊看不清眼前一切,可那些被她害死過的人每張臉在此刻都清晰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