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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收養了個小孩，從小跟在我屁股後面喊姐姐。
他成績好、脾氣好，對我百依百順。
所有人都說，等他長大了，肯定會娶個像我一樣的好女孩。
直到他二十四歲生日那天，把我堵在門口，眼眶通紅。
“姐姐，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
我媽說要從福利院領個孩子回來的那天，我正在收拾行李。
高二那年，我早就跟家裡鬧翻了，嚷嚷著要轉學、要搬走，恨不得離這個家越遠越好。
聽說她從福利院撿回來個男孩，七歲，瘦得跟根柴棍似的，臉小得像巴掌大的貓崽子，站在門口一句話不說，眼神又黑又冷。
我掃了他一眼，嗤笑道：“大善人，揀個野種回來幹嘛？留著過年？”
那小孩嚇得一哆嗦，死死拽著院長的衣角不鬆手。
我媽臉色一沉。
“蘇簡，你少說兩句，他以後就是你弟。”
“弟？”
我冷笑道：“我可沒這麼個弟。”
我一向嘴狠，也從沒把這話當回事。
誰知道，那天夜裡下了場雨，雷聲轟隆隆的。
等我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邊蹲著個人。
江寅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襯衫，抱著我小時候不要的舊抱枕，眼睛紅紅的，像只被丟進雨裡的小狗。
他怯生生地看著我，聲音細得快聽不見。
“姐，能讓我睡你旁邊嗎？我怕打雷……”
我心口猛地一窒。
可能是那天夜裡太冷了，可能是雷聲太嚇人了，總之，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只要害怕，就往我這兒跑。
江寅小時候特別聽話。
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
我說不準跟外面的野孩子玩，他哪怕眼巴巴站在陽臺上看著，也不敢下樓。
他像只小狗似的，隨叫隨到。
可惜我那時候心太硬，從來沒拿他當回事。
高考完那年，我徹底搬了出去。
媽打電話讓我回去吃飯，說江寅考上了重點高中，讓我回家看看。
我懶得理。
我以為他很快就會忘了我這個“姐姐”，可誰知道，三年後，他回來了。
他回來的那天，我正在公司開會。
“蘇總，外面有人找您，叫什麼……江寅，說是您弟弟。”
我一愣，下意識就想拒絕。
可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門口就傳來一聲低笑。
“姐，才幾年不見，就不認人了？”
我抬頭看過去，男人穿著黑色西裝，釦子扣到最上面，整個人冷得像是從冰窖裡爬出來的。
可那雙眼睛，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黑得嚇人。
“江寅？”
我幾乎不敢認。
他笑了笑，走過來。
“愣著幹嘛？姐，我回來了。”
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從椅子上起身。
“回來了怎麼不打電話？”
“想給你個驚喜。”
他笑，眼睛彎起來，整個人看著溫順極了。
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小時候那個小啞巴，怎麼就長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西裝革履，眉眼深沉，連身上的氣勢都透著一股壓人心口的冷。
“吃飯了嗎？”
我轉開視線，拿起桌上的水杯。
他搖搖頭，低聲說。
“在飛機上等了你一晚上，怕你忙，不敢打擾。”
“等我？”
我皺了皺眉，而江寅卻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他突然湊近了一步，低聲笑道：“姐，我說了，我回來，是來找你的。”
我一口水差點沒嚥下去，抬頭瞪了他一眼。
“別亂說話，誰是你姐？我早就不認這個弟了。”
他眼裡的笑意瞬間褪去，盯著我看了很久，才低低地應了一聲。
“好，姐不認我，那我換個身份，總能讓你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