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嫿長長的睫毛輕輕眨了眨,稍稍抬眸,不料剛好撞進賀進州深邃的眼瞳中。
一瞬間,周圍的空氣都有些焦灼了。
沈傾嫿下意識就想別開眼,但是轉念一想憑什麼要她先別開啊?
這樣她不就落了下風了嗎?
沈傾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較那一股子勁,漂亮的眸子瞪的大大的,炯炯有神。
小姑娘筆直的坐著,纖薄的脊背挺的板正,暗暗跟自己較勁時漂亮的脖頸微微揚起,像極了優雅高貴的白天鵝。
賀進州嘆了口氣,率先移開了眼。
沈傾嫿見他不看自己,內心升起一股莫名的驕傲感。
垂眸,白嫩的手指握著勺子小口小口吃著粥。
想到剛剛自己幼稚的舉動沈傾嫿只覺得腳趾頭都在摳地,小巧的耳廓紅了一片。
小姑娘吃東西時非常的秀氣,雪白的臉頰一鼓一鼓的帶著些可愛的憨態。
賀進州看得收不回眼。
沈傾嫿這會忙著低頭尷尬,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剛吃了小半碗沈傾嫿就吃不下了。
她胃口本就不大剛剛又吃了不少的水果,這會感覺肚子有些撐了。
賀進州熟練的伸手將沈傾嫿面前的粥拿回來倒到自己的碗裡。
一回生二回熟,沈傾嫿也沒有什麼好介意的。
“要吃點雞蛋嗎?”
沈傾嫿點頭。
她看得出來雞蛋是為她特地煎的,多少也吃一點,不能辜負了的好意。
沈傾嫿不出意外的吃撐了,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
賀進州以為她不舒服,下意識伸手給她揉了揉:“肚子不舒服?”
!
沈傾嫿纖細的手指攥著裙子,頭瞬間就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賀進州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確實過界了,帶著薄繭的手像被燙到了般快速往回縮。
手上似乎還殘留著軟綿綿的觸感。
“抱歉。”
沈傾嫿霎時紅透了的臉久久沒法消褪,抬頭就對上他如鷹般銳利的眼神,彷彿下一秒就要把她吃掉。
賀進州側了側頭,將不應該出現的思緒整理好。
在尷尬的氣氛中賀進州默默的將碗筷收進廚房。
“早點休息。”男人沉穩的聲線從後面傳來。
沈傾嫿忙不迭點頭。
“呵呵,你也是。”
回到房間沈傾嫿還有一些恍惚,腦袋裡還有剛剛的畫面。
賀進州的手好大,手掌附上她肚子的時候將她一整個肚子都包住了。
而且他的手好暖,冬天的時候肯定跟暖手寶的功效一樣。
沈傾嫿愣了幾秒,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之後臉“蹭”的一下紅透了。
沈傾嫿你在想什麼!
不許想了!
抬起手扇了扇打算給臉降降溫。
捂著臉往床上一躺,懊惱的滾了幾圈。
啊啊啊,沈傾嫿你這個色女!
回到自己房間的賀進州坐在床上。
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男人波瀾不驚的黑眸含著深深的晦色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想到剛剛兩人的接觸他的心就像被一條小蛇纏住,癢癢的。
眉頭微微蹙著,好似被什麼世紀難題困住了般。
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對沈傾嫿的感情是有不同的。
這種感情很奇怪,是他從來沒有產生過。
他不清楚這種感情應該歸類為什麼,但是很清楚的一點是他想對她好,不想看到她皺眉。
就像今天提到讓她不要吃完一整個冰棍時她突然的失落,會讓他心裡發悶。
但是她對自己的影響有些大了。
沈傾嫿洗完澡突然想起來今天吃了人家的包子,明天拿點什麼東西還回去好呢?
有了!
她抬起手,輕輕地敲響了賀進州那扇緊閉的房門,同時輕聲問道:“賀進州,你睡了嗎?”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夠穿透這道門傳進去。
賀進州安靜地坐在床上,腦海中的思緒越發的飄散開來。
敲門聲毫不留情地將他的思緒打斷。
站在門外的沈傾嫿耐心地等待著回應,但過了好一會兒,屋內依舊一片寂靜。
難道賀進州已經睡著了?
沈傾嫿原本明亮的眼眸微微低垂下來,眼皮也開始有些不受控制地耷拉著。
正當她轉身準備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只聽見“咯吱”一聲,面前的房門緩緩地打開了。
男人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冷峻氣息,那雙如墨般漆黑的眸子十分深邃,好像無盡夜空中最遙遠的星辰,讓人難以捉摸其真正的情緒。
“怎麼了?”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目光不曾落在她的身上,態度淡漠疏離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勢。
沈傾嫿心中暗自嘀咕,不知為何總覺得現在的賀進州似乎心情不太好。
她不著痕跡地細細打量起來,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端倪。
沈傾嫿精緻的小臉皺了皺,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那她還要不要跟他講一聲?
賀進州感覺到下面有一股拉扯感。
垂眸,一隻溫軟如玉的小手正拉著他的衣角。
男人幽深的瞳孔一縮,猛的抬眸。
目光終於落到了沈傾嫿的身上。
她應該是剛剛洗過澡,髮絲上還帶著幾滴晶瑩的水珠,身上還帶著溼氣,白皙的臉頰被熱氣蒸得泛著不自然的紅暈。
粉唇輕啟:“我明天打算拿點糖再拿幾個你今天買的水果去給李嬸子家裡,可以嗎?”
賀進州眉心狠狠一跳。
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手動腳的。
不知道什麼原因作祟,賀進州不打算提醒她放手。
淡聲道:“你是家裡的一份子,家裡的所有東西你都擁有處置的權利。”
得到準話沈傾嫿沒有了顧慮,眸子彎了彎衝他擺擺手,“那我回房間了。”
沈傾嫿走後賀進州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腦海不自覺地就浮現沈傾嫿在門口拉他衣角的那一幕,越想控制不去想些其他的。
小腹隱隱發熱。
他翻身下床,雙手撐地連著做了一百個俯臥撐身上的火氣才消下去一點。
無奈嘆了口氣又去浴室洗了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