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鶯是真沒想到來寺廟上香竟能碰到自己的未婚夫太子。
滿山桃林裡,彼時男子正低頭和奴才說話。
只見他玉冠束髮,劍眉星眸,高挺的鼻樑下薄唇勾著,整個人卻散發了股慵懶清冷之氣。
不過似乎是察覺到什麼,很快他挑眉看了過來。
微微一愣,崔鶯旋即回神。忙行禮。
“小女崔鶯給太子殿下請安,殿下萬福金安——”
頓時太子蹙眉。
“殿下,這位是崔尚書家的嫡長女崔小姐。”旁側奴才見狀忙跑過來解釋。
挑眉,蕭晟齊這才想到了什麼,頃刻拇指轉了圈玉扳指似笑非笑。
“孤的太子妃?”
崔鶯頷首。
倒是不意外對方這口吻。
也主要是她和太子的婚事是由太后做主在兩個月前定下的。
二人說起來私下是頭次見面。
完全說是陌生人也不過為。
太子沒認出她也正常。
“殿下也是來這裡賞花?”
太子聞言斜她一眼,淡淡勾唇,“是賞花,也是上香。”
崔鶯點頭。
這倒是。
佛光寺的香火和桃林都很出名。
每年初春三月來的人都很多。
她也是為此而來。
所以很快,太子又對旁側奴才打了個手勢。
旋即一個太監便將束香遞過來。
頃刻,蕭晟齊微微俯身將那東西就放在了正前方佛堂的佛像前。
嫋嫋香菸飄散。
籠罩著佛堂和桃林。
風一吹這才散開了些。
“天色不早了,孤一會兒還有事先走了,崔小姐請便。”等那香燒的差不多了,蕭晟齊側眸。
崔鶯低頭。
“恭送太子殿下。”
淡淡一笑,又打量了人幾眼,蕭晟齊這才帶著奴才離開。
直至人走遠了。
崔鶯起身,“小姐,您看太子殿下身邊那個女子,難不成是那個很得寵的妾室林奉儀?”紅袖湊過來卻忽然小聲道。
崔鶯回頭。
果然就見不遠處馬車上太子正低頭和一個白衣女子說笑。
也不知說了什麼。
那女子就笑了起來。
很是溫柔漂亮。
“管他呢。”
崔鶯很快卻又收回視線,不在意的提著裙襬上前一步,接過了香火俯身插在香爐裡。
她和太子本就是盲婚啞嫁。
雙方相互之間沒有感情。
對方後宮有幾個妾,寵愛誰,她一個現代穿越過來的人其實不是太在乎。
…………
“你跑哪裡去了,這麼久不見人,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
崔雪崔嫣寺裡上完香在山腳下的馬車側等了半晌才瞧見崔鶯抱著捧桃花下了山頓時紛紛不悅皺眉。
紅袖有些慌張看了崔鶯一眼。
崔鶯將手裡東西遞給旁側婢女,接過帕子淨了手,“景色不錯,隨便在山上看了看。”
崔雪哼了一聲,酸溜溜就道,“規矩也不知怎麼學的,一齣門就到處亂跑,可別以後成了太子妃給崔家丟臉。”
崔嫣見狀皺眉扯了下人衣袖。
“姐姐,別說了。”
崔雪撇了撇嘴,“我說幾句怎麼了。她多嬌貴。”
崔鶯沒理她。
叫婢女把那桃花枝收好,她就轉身直接朝前面山路不遠處崔府的馬車去了。
崔雪恨恨跺腳,“裝模作樣。”不過也跟著崔嫣飛快朝馬車那邊走。
初春時節。
雖然是陽春三月,京城裡的天氣卻到底還是有些涼颼颼,所以這馬車上崔鶯還是早叫丫鬟備了暖手爐。
但即便如此,這一路上崔雪還是抱怨不斷。
說冷啊什麼的。
一直對崔鶯指桑罵槐。
直至馬車行了一路從佛法寺行至尚書府的門前,幾個婆子丫鬟上前拉開簾子,崔雪這才閉上嘴。
“回來了?佛光寺那邊今兒人可多?”
下了馬車,幾個少女便在幾個婢女的攙扶下款款進了崔府大門內。
“母親,”
正堂內見到崔夫人,崔雪如乳燕還巢般撲過去。
崔夫人因為感染了風寒今兒沒有去佛法寺,笑著咳了聲,“你這孩子,怎麼冒冒失失,多大的人了。”嘴裡責怪,表情卻沒有半點不滿,反而還親暱給人理了理裙角。
崔嫣也笑著走過去。“母親你就寵她吧。”
崔鶯沒吭聲。
直至那側崔夫人和二人說完話了,這才看向旁的崔鶯。
“還有半年阿鶯你就要大婚了,身為未來太子妃要小心謹慎,打明兒開始就暫時不要出府了,備嫁有什麼需要。母親自會為你尋來,嗯?不然被外人抓住把柄,對阿鶯你也不好不是?”一邊勉強笑著,崔夫人不自然道。
又開始了。
崔鶯嘴角一抽。
是真不適應對方這幅討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