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也看了過去，她倒是沒注意過這個夏醫生。
她看起來比她年齡還要小，鄭主任實在太給她臉了。
“鄭主任，這麼大的手術，劉院長都沒把握，你怎麼問她？”
她是個直性子，直接就問了。
顧長川這個時候也把目光放在了夏白薇身上，他也沒說話，但是他似乎在等著她回答。
莫名地，也想聽聽她的意見。
“你們不懂，夏同志參與了縣城的救災工作，我敢說，她的醫術在我之上，由她主刀，指不定成功幾率更大。”
鄭華為夏白薇辯解，他可是親眼看到過她做手術的，那手法穩得很，讓他自愧不如。
也不是他小看劉院長。
劉常青能勝任部隊醫院院長一職，甚至還掛職第二軍醫學校的老師，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可作為醫生，他無比清楚現在的醫療水平，就他們這個年紀的醫生，大多是學過一些中醫，後來西醫發展過來，被送去又學了幾年西醫。
可以說，根本沒系統地學過，甚至比不上一些留洋歸來的年輕醫生。
但是，現在這環境，這些留洋歸國的知識分子，大多都不會出現在這裡。
他從來不小看任何一個年輕人，年輕人學的更快，也善於運用。
“怎麼可能，她還那麼年輕！這可關乎人命。”
姜妍覺得這鄭主任有些胡鬧了。
他怕不是想讓自己醫院的醫生出頭，故意這麼說的。
夏白薇是跟著鄭華一起來的，所有人都認為她是縣人民醫院的醫生。
不是部隊的醫生，就是喜歡夾帶私利，根本搞不清狀況。
“醫術無關年齡，有天賦的，自幼便成名，沒有天賦的，一輩子都混不出名堂。”
鄭華倒是看得開，自從見識了夏白薇的醫術，他就一直認得清這些。
姜妍心中輕嗤：看吧，她就說鄭主任這是為了成名！
“劉院長，既然已經決定手術，我們還是儘快吧，人命關天，怎能淪為他人成名的墊腳石。”
姜妍急切地催促。
鄭華：…….
我的意思是不以年齡論英雄，可不是要成名啊。
劉常青點頭，也不覺得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高見。
“老鄭，我們抓緊吧。”
鄭華還要說，這邊夏白薇已經開了口：
“五成，若是由我主刀，有五成的把握。”
夏白薇實話實說，她看得出，那個劉院長是沒有任何把握的。
若是在部隊醫院，哪怕條件沒那麼先進，她來做手術的話，也有七成的把握。
現在這條件，只有五成了。
畢竟是自己救回來的人，又是那麼一個救災英雄，她也不忍心就這麼讓他明明有希望活著，卻白白犧牲。
“五成？呵，夏醫生未必太高看自己了。”
姜妍覺得好笑，這人想成名想瘋了吧。
她的老師劉院長，都不敢說會有五成把握，她以為她是誰？
“小姑娘，這是人命，不是兒戲，老鄭，你也是老糊塗了，怎麼也跟著胡鬧？”
劉常青有些生氣了，雖然他的醫術在國內不是頂尖的，但是也算是小有成就，他都不敢說有五成把握。
在他覺得，能有二成希望，就是頂好了。
老鄭還想反駁，這邊顧長川忽然看向了劉常青：
“劉院長，不可否認，若不是夏醫生，孫營長怕是早就斷了氣，時間不等人，這樣吧，讓夏醫生一同進去協助。”
顧長川說的十分誠懇，他知道夏醫生這樣說，很難讓人相信。
若不是親眼見識過她的醫術，怕是他也不敢信。
若是能讓夏醫生一起進手術室，指不定還能幫上忙，這樣安排最好。
“對，讓小夏也跟著來幫忙，還是你主刀，這樣總行了吧？”
鄭華也趕緊退讓一步。
劉常青看他們兩個都這麼說，忽然覺得這夏醫生莫不是有什麼深厚的背景，鄭醫生為她說話也就罷了，連顧團長也跟著胡鬧。
但是這兩個人的面子，他也不能不給。
“行吧，別添亂就行，速速準備。”
姜妍還想說什麼，到底沒說出來，左右有她看著，那個夏醫生也不敢添亂。
臨進手術室，夏白薇看了一眼顧長川，輕輕點頭感謝：
“你不要緊張，我會盡力。”
雖然不是主刀，但是她會看著，只要情況不對，她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多謝。”
顧長川嗓音低沉，緊張的情緒似乎還真撫平了一些。
……
手術室，姜妍和鄭華做副手，夏白薇暫時無用武之地，她就一旁看著。
術前準備做好，劉常青深呼吸了一口，拿起手術刀準確地切入進去。
很快便找到了肝臟和脾臟。
只不過這些暴漏於他們眼前，幾個人還是忍不住抽了口氣。
破裂程度比他們預想的要嚴重很多。
手一直很穩的劉常青好久都沒敢動作，額頭已經冒出汗珠。
夏白薇也觀察了情況，她倒是覺得還好。
雖然破裂的地方比較多，但是都不算很深，還是能修復的，不需要切除。
只不過這兩個器官周圍有很多血管，還有膽管，腸道等組織，想要完全修復，需要耗費大量體力和精力。
而且稍微不注意，都有可能誤傷其他器官，甚至還有再次出血的可能。
“這片地方破裂傷口離得太近，切除，其他地方修復。”
劉常青也算冷靜，迅速做好了方案。
有兩處裂縫離得太近，根本沒法縫合修復。
雖然需要切掉，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案了。
“不能切除，這位置太大了，若是切除，對身體影響太大。”
夏白薇趕緊出口。
若是很小一部分，恢復的好的話，倒是不影響生活。
可這麼大一片，以現在的醫療水平以及生活保養條件，根本沒有完全康復的可能，這個人不僅要離開部隊，
甚至會免疫力下降，脾胃功能紊亂，嚴重影響日常生活。
“你說的倒好，這兩塊地方傷口離得這麼近，而且破碎程度太高，怎麼縫合修復？”
姜妍瞥了她一眼，想要讓她閉嘴。
“切除一部分脾組織，至少不會影響生命，也是最有效安全的手術方式。”
切除，可比縫合修復安全的多。
姜妍覺得夏白薇根本就是不懂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