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鵬口中的古玩店,距離隆昌大廈並不算太遠,開車也就半個小時左右的樣子。
鳳台路古玩市場。
陸柯對古玩不太感興趣,不過陸家以前有個長輩酷愛收藏文玩,還自己花錢在燕京旁邊的山城建了個文物博物館。
兩人穿過滿是地攤的門口,來到裡面擁有招牌的古玩店。
最終在一家名為奇貨居的小店下,停下腳步。
小店面積不算大,內部裝修也沒有大門大戶那麼華麗,不過店裡的古玩,倒還挺多。
“你今天來的還真是時候。”
一個年約七旬的老人,放下手裡的古籍,抬頭看了眼剛走進屋的高雲鵬。
“最近又收到什麼好貨了？”
“寶泉局鑄的咸豐元寶當千。”
“好東西。”
高雲鵬剛想說東西在哪兒,拿出來瞧瞧,可一想到自己來這兒不是為了淘貨,而是為了辦正事兒,便立刻收住了心思。
“那個,趙老,今天過來不是來淘貨,是我身邊這位大人想跟您打聽點事兒。”
趙退翁聞言,這才開始打量陸柯。
陸柯開門見山道：“聽高總說,你之前是蘇家九鼎的老人,所以想請詢問你一些關於蘇家的事情。”
趙退翁對於蘇家似乎很是忌諱。
聽到對方要打聽蘇家的事兒,於是立刻露出一副不耐煩的神色,“我都一把年紀了,怎麼可能還記得蘇家的事兒,你換個人打聽吧。”
對方越是不耐,說明知道的事情越多。
陸柯斜眼掃視趙退翁,淡淡道：“老先生若是擔心透露了一些不該透露的事情而遭到清算,大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
高雲鵬在一旁補充道：“對了趙老,忘記給您介紹了,他叫陸柯,陸公的嫡孫。”
“陸觀嶽？”
高雲鵬點了點頭。
趙退翁深吸口氣,抬眼看向陸柯,躬身道：“老頭兒我有眼不識泰山,少爺,屋裡請。”
高雲鵬非常懂事兒的沒有跟著一起過去。
他深知有些事情,不該聽的不要想著去聽,聽了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趙退翁帶陸柯來到店鋪裡面的一間小茶室。
趙退翁一邊沏茶,一邊說：“陸少爺想知道蘇家的哪些事…”
“兩件事。”
“哪兩件。”
“第一件事是二十幾年前,蘇家內亂之事。第二件事是多年前,蘇城江家,江敘懷妻子在海城被殺一事。”
“喝茶。”
趙退翁給陸柯倒了一杯茶。
茶湯濃郁,色澤偏紅,在金駿眉這個品種當中,算是相當不錯的了。
趙退翁坐下,緩緩開口道：“第一件事我倒是略知一二,不過…第二件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趙退翁邊回憶邊說：“二十多年前的蘇家,已經中道家落,就剩下一口氣吊在那裡,再加上蘇老太爺病逝,可以說已經有了覆滅的傾向。
當時繼承蘇家家主位置的是長房嫡子,可惜這個嫡子能力品性皆是下下之選,若是能安穩守成,倒也不錯。
結果卻是個賭鬼,把僅剩的一點家底都給賣的一乾二淨。
好在庶出的二房一直在努力經營家業,可惜…不管二房怎麼努力經營,賺錢的速度遠遠跟不上長房花錢的速度。
直到有一天長房突然暴斃,死在家中,至於怎麼死的,眾說紛紜。
有人說是被二房所害,有人說是被妻子所害,也有人說是倆人聯手將其毒害…
二房接過家主的位置,將命懸一線的九鼎拉了回來,成就現在的蘇家之名。
這…就是當年蘇家內亂的全過程。”
陸柯抿了口茶水,接著問,“長房妻子現在還在嗎？”
“還在蘇家。”
“多謝趙老相告,不過今天的事情,還希望趙老當做從未發生。”
陸柯放下茶杯,轉過身說：“等我過段時回燕京,我給你帶幾包頂級的金駿眉。”
“我還以為你不懂茶。”
趙退翁呵呵一笑。
離開古玩街,坐上車的陸柯,心裡已經有了下一步的打算——會見蘇的長房夫人。
估計這位蘇夫人,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現在還活著,不僅活著,還活的好好的。
高雲鵬抬頭看了眼後視鏡裡的陸柯,開口道：“陸少,剛才我在店裡閒逛,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
“說。”
“蘇家有個女人,四十歲多的年紀,保養的跟二十七八的的少婦一樣。
而且每年都會向寺廟捐一筆數額極大的香火錢,你說什麼人才會這麼大發善心？有錢沒處花去給那幫禿頭和尚捐錢？
真的是因為心信仰？我看未必。”
高雲鵬自說自答。
陸柯呵呵一笑,“說明心中有愧,或是心有所求。”
這個女人,說不準就是蘇洵的生母。
“她經常去寺廟嗎？”
“只要天氣明媚,每天都會過去燒香拜佛,抄錄經文,都快成寺廟的旅遊景點了。”
陸柯本來還想著以什麼樣的理由去見見蘇家的長房夫人。
寺廟倒是一個‘見面’的好去處。
陸柯突然想到一個惡趣味的網絡梗。
夫人,你也不想以後再也見不到你兒子吧。
“她去的那個寺廟叫什麼名字？”
“寶山寺。”
高雲鵬以為陸柯對那位蘇家太太感興趣,想過去一親芳澤,接著補充道：“這女的雖然漂亮,身段也好,可終究比不了沈家的二小姐。
另外,她每次出行,身邊都會跟著一個保鏢,旁人根本無法靠近。
還有,每次禮佛時,寺廟的住持都會清場,男的想上前搭話,可不太容易。”
“那要是換成女的去上前搭話,然後再引她單獨出來呢？”
高雲鵬愣了愣,旋即笑著說：“倒也是個好法子。”
陸柯接著問：“她平時幾點去寶山寺？”
“絕大多數都是下午一兩點鐘,當然有時候也會早上去。”
擇日不如撞日。
陸柯決定今天下午就去寶山寺碰碰運氣,只是這負責當誘餌的異性,該由誰來當呢？
沈宴清？
不行…沈宴清那種外表冷冷的性格,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不太好相處。
沈枝意？
這個估計就更不行了,讓她去當誘餌去引誘熟婦跟自己見面,她估計會當場爆雷。
呆頭呆腦的江挽星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人傻,容易激起母性的保護欲。
可惜她已經回城了。
那唯一認識,且聽自己話的,也就只剩下徐薇了。
想到這裡,陸柯撥通了徐薇的電話。
“徐小姐今天下午有空嗎？”
“怎麼了…”
徐薇接到電話後一臉的警惕,心想這次該不會又給自己安排什麼亂七八糟的任務吧。
她明明是行政部的人,硬是被陸柯當成公關部的人使喚。
“沒什麼,就是今天天氣好,突然想燒香禮佛,你能陪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