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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同馬戲團被戲耍的猴子,被他惡趣味的耍弄了這麼多年。
搭上了人生、尊嚴甚至即將失去生命,卻只換來輕飄飄的一句“抱歉了”。
多可笑啊。
我嘴唇翕動,每個字都說的無比艱難。
周曦南的表情漸漸出現了一絲裂痕,他的眼眶微微的紅了起來。
張大了嘴巴,半晌都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響。
最終只擠出了一句:
“我會給你的賬戶裡打一百萬,算作對你的補償,當然如果不夠的話你可以再跟我說,總之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我嗤笑出聲,覺得無比荒唐。
聲音也越發的哽咽:“補償我?”
周曦南垂下眸子,眼底似乎還有殘存的愧疚和無措。
他喃喃的重複著,那句毫無意義的話。
“對不起。”
春天的風很輕柔。
如同母親的手撫蹭過我的臉頰。
有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周曦南的身邊,隨後一道嬌俏的女聲響起:
“曦南,你認識這個鄉巴佬啊?
周遭的空氣瞬間凝固。
周曦南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卻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神情,轉頭微笑著牽起了那個女孩的手。
“就是以前在葉城認識的朋友,再遇到就寒暄幾句。”
女孩扯了扯唇角,繞過周曦南走到我面前,不屑的打量了我一圈後露出輕蔑的笑意。
“朋友?你是幹什麼的朋友啊?”
“總不會是那種不好營生的姑娘,上門來要錢了吧?”
我沒回答。
沉默的看著她。
女孩眉梢微挑,不甚在意的轉回頭看向周曦南。
微風拂起她的髮絲,精雕細琢般的皮膚每一寸都像在閃閃發亮。
與之相較,我皮膚烏黑暗沉,被病痛折磨的枯瘦如柴,像極了難民營裡偷跑出來的老鼠招搖過市,擺明了任人恥笑。
“周曦南,這位是不是就是你之前在生日宴上,跟祁珩他們調侃過的那個耍著玩的蠢貨啊,以為你快死了,拼了命給你掙錢看病的那個?”
我停下腳步,回頭注視著那個女孩。
心底最後一抹尊嚴出現了龜裂,一瞬間迸然碎裂。
原來那些表演的日子,都被周曦南當成炫耀的談資,跟自己的朋友們調侃嘲弄過。
原來我自以為奮不顧身的愛情,只是楚門的世界。
見我的眼神晦澀難明,女孩卻炫耀一般的自我介紹道:
“介紹一下吧,我是周曦南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我叫嚴羽唯。”
青梅竹馬、未婚妻,雙buff加持的身份。
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我,那段充滿欺騙的感情不但虛假,就連我的身份也見不得光,只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三。
我自嘲的扯了扯唇,不想再做有錢人肆意玩樂的工具。
可嚴羽唯卻步步緊逼,她快步擋住我的去路,譏諷的揚起眉梢斜睨著我。
“曦南跟我說,你是個粗鄙無趣的挖礦工,每天的工作就是跑到深山裡揮著小鋤頭挖那些骯髒的石塊,身上永遠髒兮兮的佈滿泥濘,讓人作嘔。”
“像你這樣的社會底層,不會真的幻想自己能成為灰姑娘吧?醒醒吧,那只是童話故事。”
說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突兀的嗤笑出聲:
“噢,對了,你們工作的時候,身上沾的東西不僅有泥巴,還可能有糞便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