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顧輕舟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一下子就頹了。
他跑回家翻出了幾本獻血證，再也沒臉讓我想辦法。
自己賣血補足了這次的窟窿，終於決定放棄資助貧困生。
卻反而被貧困生家裡追到學校指著鼻子罵。
這件事不僅讓他對我的態度好很多，連張晴川也不再是他的知己了。
他甚至愧疚地給我買了一盒上海的雪花膏。
“我看你手起皮了，試試這個。”
這樣的雪花膏張晴川用光好幾盒，都是顧輕舟給她買的。
有的甚至還有一點就扔了。
被我偷偷撿回來，兌上豬油往手上抹，還覺得自己手上也香香的。
現在我拿著這盒小小的雪花膏，心裡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但還是在考察團回來那天，我去參加歡送宴時特意抹了許多。
張晴川聞到味道，故意用手扇風。
嘲笑道：“農婦就是農婦，恨不得把整盒都抹上。這次不是去垃圾桶翻的吧？”
見我沒理她，張晴川收斂笑容，低聲道：“不怕告訴你，考察團這次來就是來接我的。
我參加完實驗後能夠保送大學，甚至能給輕舟要來一個名額，到時候你算什麼？”
我有些驚詫地看著她，她卻將我的表情理解為羨慕。
她得意地一把將我推開，笑吟吟迎上考察團。
“非常感謝您對我的肯定，我一定會好好跟隨您上學、做實驗的。
我還要給您介紹一個人，輕舟快來。”
顧輕舟快速低聲警告我，“晴川的世界很大，和你不一樣。
你眼裡就只有鍋碗瓢盆，而晴川是國家的人才，站得高看得遠。
你別再和她爭風吃醋了，讓人笑話。
以後我去上學，你好好照顧家裡。
你放心，到底你是孩子的母親，我就是上大學也不會拋棄你的。”
我凝眸看了他一眼，上輩子苦了一輩子求的不過是他這句話，
可現在，我不稀罕了。
顧輕舟像對我施了什麼恩典，說完後，昂頭挺胸上前去，和張晴川站在一起。
“他是顧輕舟，是非常優秀的人才，也許可以一同參加您的項目……”
話未說完，便被趙老皺眉打斷。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參加實驗？我今天來接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許青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