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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芳菲睡醒時,傅臨州不在,床邊坐著的,居然是喬茉。
她一句話也不說,表情陰沉地盯著她。
沈芳菲有些頭皮發麻,正要開口問她想幹什麼,忽然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喬茉神色陰狠:“沈芳菲,你很得意是不是?趁我出國留學霸佔阿州五年,別人的未婚夫用得爽嗎?你知不知道他這麼多年從沒對我說過一句重話,昨天居然為了你罵我!”
沈芳菲捂著紅腫的臉,咬牙道:“他從來沒說過他有未婚妻!我是被騙的,你該去找他算賬!”
“你閉嘴!”喬茉好像瘋了一樣又是一巴掌,直接把沈芳菲的嘴角打出血,“要不是你勾引阿州怎麼會睡你!你跟你那個小三媽一樣都是搶別人老公的賤貨!不,你比你媽更無恥!你竟然敢一再懷上阿州的孩子!”
她目光灼灼,癲狂地看向沈芳菲的小腹。
沈芳菲渾身一涼,下意識往後縮。
喬茉已經尖叫一聲抄起凳子砸到她肚子上。
“你休想生下阿州的孩子!他要保這個孩子,我偏要宰了他!野種就該死!”
沈芳菲劇痛之下滾下床,喬茉不依不饒地追著她打,逼得她抱頭縮進牆角。
“你瘋了!快住手!”
巴掌拳腳雨點一樣噼裡啪啦打到她身上,她痛得叫不出來,無意中瞥見禁閉的房門上,玻璃窗外站了個人,一晃又不見了。
沈芳菲心中一涼。
是傅臨州。
他明明看見了,卻袖手旁觀,任由喬茉發瘋傷害她。
她咬牙抱緊自己,眼淚混著鮮血滑落。
他們到底要怎樣才肯罷休……
在喬茉狠狠踹了她腹部兩腳後,醫生護士才姍姍來遲阻止她的暴行,把沈芳菲送走搶救。
蔣時序特地趕回來親自救治沈芳菲。
沈芳菲被推回來時,傅臨州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整個人散發著陰鬱的冷意。
看著病床上蒼白的人,他沙啞問道:“菲菲怎麼樣?”
蔣時序冷聲道:“命大,沒傷到內臟和骨頭,只是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開創性傷口也不少,會留疤。”
傅臨州的手在西裝口袋裡緊握成拳,半晌,才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那孩子……”
蔣時序目光挪向沈芳菲,眼神閃爍:“孩子,沒事。”
傅臨州稍稍鬆了口氣。
住院這幾天,傅臨州編了個理由騙過家裡,每天在醫院寸步不離。
親手給沈芳菲換藥,喂她吃飯,晚上抱著她講他們的過去,他們的未來。
她心中冷笑,他們哪還有未來啊。
傅臨州卻很平和,甚至有些高興。
沈芳菲受了這樣多的折磨,母親應該高興了吧?
如果他想和沈芳菲在一起,母親應該,會同意吧?
生日宴前一天晚上,沈芳菲和傅臨州共進晚餐。
暖燈溫馨,飯香四溢,餐桌對面的女人抬眸對他淺笑。
傅臨州有些恍惚。
竟生出荒謬的念頭,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很好。
他忽然心中一痛,陡然意識到,過了明天,這樣寧靜柔和的沈芳菲,他再也看不到了。
他們之間,只剩血淋淋的背叛。
傅臨州眸色濃烈,忽的握住沈芳菲的手,握得很緊。
他捨不得傷害她的。
可叫他放下仇恨,那也絕不可能。
他艱難地想,最後一次,這是他最後一次傷害她。
看在她的份上,這次之後,他不再追究洛錦書。
以後,他們可以沒有阻礙地在一起。
她那樣心軟,那樣愛他。
再恨他,總會再給他機會的。
再說,他們還有個孩子呢。
他們散不了。
想到這裡,他高興起來,多喝了好幾杯。
沈芳菲安靜地看著他醉倒在沙發上,然後轉身上樓,拖出行李箱。
門一開一合,空蕩蕩的房子裡只剩傅臨州一個人的呼吸。
沈芳菲坐上早早停在後院的車,向司機打招呼。
“謝謝你幫我,時序哥。”
蔣時序回頭,溫聲說:“假死的事都安排好了,現在去機場嗎?”
沈芳菲最後看了眼住了五年的房子,低聲說:“嗯,走吧。”
江城第一名媛,將徹底消失在今夜。
傅臨州,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