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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有皮膚渴望症的未婚夫失憶了。
可身體還記得我,為了緩解不適的症狀,他每天都必須忍著噁心和我親熱。
直到白月光生病的消息傳來,他顧不上緩解自己青筋暴起的身體,跌跌撞撞趕回了他的身邊。
我擔心他的身體緊隨其後,卻正好被他強行拉走給白月光捐獻骨髓。
那晚,我失去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也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終於死心,一條命加上我的生育能力,足夠償還奶奶對我的恩情了。
離去時,醫生試圖挽留我:
“要不要再等兩天?先生腦中的瘀血很快就要散去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流乾了最後一滴淚水。
“不用了,就算恢復記憶,他也不再是我的阿淵了。”
……
我站在病房門口,渾身顫抖,聽著裡面的顧北淵和醫生商量說著要如何讓我獻出骨髓的事情。
心神俱震,只覺得渾身力氣一鬆,就要軟下去。
醫生遲疑的問道:“我以為你這段時間對滿滿這麼好,應該是恢復了記憶。”
“滿滿她真的很喜歡你,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病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雙眼微微瞪大,抱著最後一絲期望,等待著顧北淵的答案。
卻聽見裡面一聲嗤笑。
透過病房沒關緊的門縫,我隱約可以看見顧北淵正滿眼愛意的看著蘇盈盈。
他伸手撥弄了一下蘇盈盈的長髮,滿眼嘲諷的說道:
“我不管我之前的記憶,但是從這段時間的相處,我不認為我之前會喜歡許滿滿這樣的女人。”
“如果不是我的身體離不開她的話,我早就將她逐出顧家了。”
“每次觸碰她的時候,都讓我感覺到無比的厭惡!如果並不是為了穩固,讓她不要生疑,我根本不會和她單獨相處。”
“這些日子,我只不過是隨意偽裝了一下,這個蠢女人就真的以為我恢復了記憶。”
“盈盈需要她的骨髓,是她的榮幸,也是她現在唯一的價值。”
顧北淵口中毫不掩飾的輕蔑,讓我的心一陣陣的疼痛。
就好像迎面吹來的微風都夾雜了無數密密麻麻的細針。
一瞬間,我只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昏死過去。
醫生滿是可惜的開口道:“你以前對滿滿可謂是情深似海,就連我都知道。”
“你確定你這樣做,到時候恢復記憶了不會後悔嗎?”
顧北淵滿是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我都說了,那是以前,我肯定是被矇騙了。”
“我不會愛上這樣的女人,也不會後悔。”
顧北淵說他絕對不會愛上我,也絕對不會後悔。
從他失憶後,我就再沒有得到過他的一個好態度。
我沒有生氣,因為顧北淵是為了救我才出的車禍。
每一次,他冷臉對我的時候,我都在想,再忍忍,只要顧北淵恢復記憶,他肯定會和我道歉的。
這段時間,顧北淵帶著我去環球旅遊。
我們去海邊看日落,去北極看極光,在我最想去的喜馬拉雅山下帶走了不化的雪。
我以為,顧北淵已經恢復了記憶。
就連他的朋友們都感嘆,顧北淵終於恢復正常了。
為了不久後的訂婚禮,他甚至親手為我縫製了秀禾服。
雙手斑斑見血,我心疼他。
他卻說:“想要滿滿體會到我的心意。”
那時候的我,笑的那麼的開心。
卻不想,原來一切都是代價。
聽著他決絕的話,我的思緒卻跑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我是顧家的資助生,一開始顧北淵追求我的時候,我是不同意的。
只是那個時候,他的心太真了。
再加上顧北淵的奶奶,也就是我怕的恩人,為了自己的孫子。
放下身段,懇求我給她的孫子一次機會。
要是日後,顧北淵對不起我,我隨時可以離開,就當是報答她這些年來資助我的恩情。
我沒有辦法拒絕,因為,在母親去世的那段時間,奶奶真的幫了我太多太多。
甚至就連喪葬費都是奶孃出的,於是在她祈求的目光中,我無聲的答應了下來。
顧北淵並不知道奶奶來找過我。
只是知道從那天以後,我就答應了他。
和顧北淵在一起的日子,我從未後悔過。
只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我的顧北淵了。
我對奶奶的承諾已經做到,也時候離開了。
想到這裡,我發出了一條信息。
我擦擦眼淚,還沒有等到回覆,門卻應聲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