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陸衍之看著她遞過來的報告，上面明顯寫著腦癌晚期四個大字。
他一時間愣在原地，這麼多天的不安像是終於找到了根源，劇烈的痛苦將他整個人包裹進去，心臟像是被人用刀狠狠捅了一刀一樣，痛得他蜷縮起來。
“不可能……”
他顫抖著手看著這張報告單，用食指輕摩著蘇黎的名字。
“怎麼可能呢？這幾年她在國外，體檢報告都是沒有問題的啊！”
醫生見他這樣，眼裡只有嘲諷：“我只知道，腦癌發展到晚期，不可能是一夕之間形成的。”
“她在的時候，你沒好好珍惜她，現在她死了，你卻在這裡哭，哭給誰看？”
“陸總你是要將我辭退或者業內下通牒都隨你，跟在你手下做事，是真的讓我無比噁心！”
說完醫生就鄙夷地走開了，只剩下陸衍之和助理兩個人站在醫院的走廊裡。
陸衍之緊緊攥著報告，只覺得自己的眼眶痛得發脹。
他咬牙切齒地問：“那天我見到的屍體……”
助理聞言，有些不忍地說，“是蘇小姐。”
陸衍之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瘋狂大笑起來。
好。
好啊。
他不過是不讓她愛他，她就這樣對他。
讓他連她的遺體都見不到！
陸衍之只覺得自己的心痛得快瘋了。
他只是想讓她有正常人的生活，過上快樂的日子，要是早知道送她去國外是這樣的結果，他是說什麼都不會送她去的！
陸衍之那挺拔的身體被巨大的悲痛壓彎了腰，他捂著臉，眼淚從他的指縫中快速滑落。
看著陸衍之痛苦的模樣，助理卻告訴了令他一個驚人的消息。
“陸總，我查過了，上次墓地在宋雲清小姐身邊埋著的，確實是蘇小姐的骨灰。”
“您不讓我再向您彙報有關蘇小姐的一切消息，所以…”
“啪嗒”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陸衍之的心裡徹底碎掉了，他撐著牆的身子，搖搖欲墜。
“還有，蘇小姐這五年來，在國外一直都過著勤工儉學的生活，我查過她的銀行流水，沒有大額的轉賬金額，連治療腦癌的藥都買不起。”
“我剛剛才結清了她在國外的醫療欠款。”
陸衍之聽著，像是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沒有錢？
她怎麼會沒有錢？
他明明每個月都給了她足夠多的錢。
“怎麼可能？”
“我查過了，是江曼小姐攔截了您給蘇小姐的生活費，她早就沒有生活費了。”
“還有，當初管家給您發的短信，是委託人來拿蘇小姐的遺物，也被江曼小姐給刪掉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從助理的嘴裡說出來，陸衍之只覺得每一句都讓他心如刀割。
到了最後他終於忍受不了，放聲大哭起來。
“蘇黎！阿黎，我錯了，你怎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只要你肯服軟向我開口，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就把你從國外接回來的啊！”
“是我錯了，我早就該把自己給你的，只要你活過來，要我什麼我都願意，我不該和你賭氣的，都是我的錯！”
崩潰的眼淚一滴接一滴地掉落下來，巨大的悲傷籠罩住他。
醫院的走廊寂然無聲，只有陸衍之一個人絕望得震耳欲聾。
蘇黎終於拿到了她想要的清白。
但代價卻是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