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京市，醫院。
遲昭月昏昏沉沉醒來後，就聞到了熟悉的消毒水氣味，頓時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醒了？”
是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她順著聲音轉頭看去，便見一張俊朗儒雅而有些熟悉的面容，不禁一怔：“你是？”
“我是秦炎，和阿亮一級，我們以前見過，都是q大畢業的。”
遲昭月有些迷迷糊糊地點點頭：“哦，學長你好，我這是在哪裡？”
“你發生事故後，就被阿亮連夜送到了我這裡，現在你很安全，阿亮應該……”
話還沒說完，門口就響起一道明亮的聲音：“我的小學妹醒了？快我給你買了肉包子，快吃一點，還有青菜，麻辣香鍋……啊！”
秦炎抬手就打了阿亮一下，將手裡的袋子搶了過去：“她是病人，吃不了那麼油膩的東西。”
“病人才需要多吃一點肉呢，更何況小學妹還要跟著我們去南極，不得提前儲存一點脂肪？”
“南極？”
秦炎看向遲昭月，墨眸裡帶有一絲嚴厲：“這不是胡鬧？你現在這個身體能去南極？遲昭月，你現在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別想跑到那種地方去。”
遲昭月一怔，有些錯愕地看向他，轉而又被他嚴厲的模樣嚇得縮了縮脖子。
她這條命確實是他救的，這一點她無法反駁。
可是……
“秦炎！你怎麼能這樣說，小學妹在細菌……”
“學生，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已經肺癌晚期，只有一年的時光了，從前的時光已經被我荒廢耽誤了，所以這一年的時間，我不想再浪費。”
她咬著唇，目光堅定而執著：“我知道你救了我，我無以為報，可我想為自己活一次，哪怕生命短暫可起碼絢爛，總比恍惚度日要好，不是嗎？”
秦炎看著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他並不是想禁錮她的翅膀，只是……這樣的情況去南極，那不是受苦麼？
見兩人僵持在了原地，阿亮連忙做起了和事老：“秦炎，我知道你是醫者仁心，但是命是小學妹的，不該由你來操控，你就讓……”
“我們新研製了一種藥，可以用來治療癌症，只不過目前還沒有完整的臨床實驗。”
說著，秦炎微微蹙眉：“你願意試試麼？”
“但是，我不能保證可以完全治好你，也無法保證可以讓你活多久，任何一種新藥，如果沒有大量的數據庫，我們是無法下定論它……”
“我願意。”
遲昭月幾乎沒有一絲猶豫：“我願意，學長，不管這個新藥是什麼成效，我都願意。”
“小學妹，你還是再想想吧，新藥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明白，但是我這條命不是本來也只有一年麼？”
遲昭月笑了笑：“如果這一年，既可以當你們新藥的小白鼠，又可以在南極研究做我的研究，那不論結果，我這一年都是值得的。”
秦炎墨眸微微一顫，轉而點頭：“好，等你傷勢好一些，我隨你一起去南極。”
說罷，他轉身向外走。
阿亮追了出去：“秦炎，這才是你的重點吧，你根本就是想借機接近她，但是我告訴你，她才剛剛受了情傷，而且她和段斯舟那段實在是漫長又轟轟烈烈，我勸你……”
“我都知道。”
秦炎抿唇向外走。
她的一切，他都知道，他也從未想過要替代誰。
只是，想再救她一次，再陪她一段。
亦如，她陪伴段斯舟的那五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