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
沈檸尷尬地笑,她問道:“您有什麼事嗎?”
江寂的聲音不輕不重:“原本是想要和沈小姐探討一下畫的事,不過看起來我打電話來得不是時候。”
沈檸解釋:“我這邊現在有事,等回去後我再給您回電話吧。”
江寂眸色微冷,語氣卻出奇地平靜:“好。”
一旁的季敘白聽著手機那頭有些模糊的聲音,莫名感覺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當他準備湊過去細聽時,沈檸就已經掛了電話,並且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季敘白狐疑:“你這客戶姓江?哪個jiang啊?”
“殭屍的僵。”
沈檸陰陽怪氣:“還是會詐屍那種。”
聽到她這幽怨的語氣,季敘白馬上就將剛才的猜測拋之腦後了。
他挑眉調侃道:“喲,怨氣這麼大,他這是給你提什麼棘手的要求了?”
沈檸擺了擺手,表示不想再說。
她和江寂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還是爛在肚子裡比較好,畢竟當事人都把她給忘了。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
季敘白看著她臉上陰森的笑,緩緩發出一個問號。
“你幹嘛啊?怎麼還突發惡疾了?”
沈檸:“呸,你才突發惡疾。”
最終沈檸和季敘白約好週末和他一起回家,到時候正好他回家把證件拿出來。
“你放心,我爸媽很好相處的,肯定不會為難你。”
季敘白不忘給沈檸打一針定心劑,生怕她會臨時反悔。
“你不是還有個脾氣古怪的哥哥?”
畢竟沒幹過這事兒,沈檸還是有些心虛。
季敘白卻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沒事,他應該不會搭理你。”
沈檸:“……你管這叫沒事?”
“他對誰都這樣,一年到頭都和我說不了幾句話。”
季敘白吐槽:“我甚至都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我親哥,總感覺他瞧不起我。”
沈檸微笑:“有沒有想過是你自己的問題呢?”
據季敘白所說,他這位大哥一畢業就接手了家裡的產業,並且在他手裡蒸蒸日上。
沈檸想了想,要是她每天累死累活回家看見自己弟弟遊手好閒的,大概也會氣得不想和他說話。
季敘白見她不信自己,哼道:“等你見了他就知道了。”
沈檸心想她才懶得管他哥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收了好處辦好事就行了。
而在不久後,沈檸會十分後悔自己這時候怎麼沒有問問他哥叫什麼。
.
吃過午飯回家,沈檸並沒有急著給江寂回電話,而是開始收拾東西。
她準備趁自己現在東西還不多就搬到雲頂居去,但她剛收拾到一半,江寂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沈檸心裡抱怨他還真是會挑時間,卻也只能放下手裡的東西接起電話。
“江先生,下午好。”
聽見她氣息不穩的聲音,江寂輕皺起眉,隨後又緩緩鬆開。
他語氣冷淡又疏離:“是又打擾到沈小姐了麼?”
“啊,沒有,不好意思我在收拾東西。”
沈檸輕咳一聲,她有些慚愧地道:“您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經常晝夜顛倒,所以身體可能有點虛。”
豈止有點虛,她有時候通宵畫完畫都會懷疑自己能不能活到三十歲。
江寂回想起昨天見到她的樣子。
那張精緻漂亮的臉上沒多少肉,身形很是清瘦單薄,腰肢細得彷彿一隻手都能握得住。
他眸色暗了暗,隨後拿起桌上的水杯放到唇邊輕抿了一口。
確實太瘦了。
他漫不經心地想,又喝了一口水。
他在這想著,那邊沈檸已經又開口了:
“您是想和我說那幅畫的事嗎?其實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不知道江先生現在有空聽一聽嗎?”
“你說。”
沈檸其實也沒什麼思緒,不過她覺得應該不會有人不喜歡誇獎吧?
所以她對著江寂一頓猛誇:“我覺得江先生氣度不凡,又如此年輕有為,所以我覺得以’竹’為主題再適合不過了。”
江寂那邊沉默片刻後道:“沈小姐方便麵談嗎?”
沈檸鎮定地找著藉口:“我最近要搬家,可能不是很……”
“週日早上可以嗎?”
江寂聲音平靜,語氣卻莫名帶著一種不容抗拒。
“……可以。”
最終是沈檸還是沒骨氣地應下了。
是的,他們乙方就是這麼卑微。
不過等掛了電話她才想起來那天她還和季敘白約好了陪他回家演戲的。
算了,季敘白說的是回家吃晚飯,應該來得及。
.
之後的幾天沈檸都在忙著搬家的事,費了些力氣總算是把雲頂居這邊的房子收拾好了。
萬幸的是這幾天江寂也沒再聯繫她。
沈檸長長地鬆了口氣,真是嚇死了,像之前聯繫這麼頻繁她都快以為自己和江寂又談上了。
哦不對,真談的他反而從來不會主動找她。
想到這裡沈檸又開始冷笑。
眼見著就到了週日,沈檸怕時間來不及,給自己定了好幾個鬧鐘起了個大早,連妝都沒化就趕去了江寂家。
到了小區門口,依然是上次那個保安小哥。
沈檸正琢磨著自己要怎麼讓對方放自己進去的時候,就聽見他說:
“江先生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你進去吧。”
沈檸鬆了口氣,她笑意盈盈地道:“謝了。”
保安小哥感嘆道:“真是沒想到你還真能上位成功。”
“……?”
沈檸瞪了他一眼。
她一邊循著記憶往裡走,一邊在心裡腹誹:呸,說得好像她配不上江寂一樣。
就江寂那臭脾氣,她能看上他都是他祖墳冒青煙了好不好?
啊不對。
沈檸腳步一頓,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搞錯了重點。
她和江寂就是甲方和乙方的關係,那個小保安到底在亂想什麼?
等她走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糾正他這種不端正的思想!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江寂家大門口,她猶豫著按下了門鈴。
按了半天卻一直沒有人來開門,就在她都快以為自己被江寂耍了的時候,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江寂從外面回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裝,額頭滲出細密的薄汗,大概是因為剛運動過,那張白皙精緻的臉微微透著粉。
他這身衣服偏緊身,隱隱可見薄薄的布料下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