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強撐著站起來，電話恰好響起。
“小葉啊，你準備好了嗎？”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首長話裡的擔心我聽得出來。
他怕我只是鬧脾氣，依舊以溫初桐為天。
可這次，我是下了決心的。
溫初桐一把攥住我的手，捏的我生疼。
“準備什麼？你要去哪？有新任務？”
我擰眉的扯開他的手，正打算說清。
旁邊的孟寒昀卻恰好吃痛出聲。
“姐姐我好疼啊，這裡扎進了一塊塑料。“
溫初桐立馬撒開我，抱著他就匆匆離去。
我收回視線，低聲回答：“首長，我準備好了，隨時聽從安排。”
當天晚上，我正在收拾行李。
溫初桐卻破天荒的回來了。
看到我旁邊林立的紙箱和行李箱，她有些驚訝。
“你在幹什麼？要出門？”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指向紙箱。
“有些東西沒用了，你看著扔掉吧。”
溫初桐看著凌亂的屋內，不由得皺起了眉。
往常她工作忙，家裡由我一手打理。
她環顧四周，總感覺少了什麼。
牆壁上有一塊地突兀的白，她整個人驟然一愣，指向牆壁。
“婚紗照呢？我們的婚紗照呢？！”
我被吼的一哆嗦，沒吭聲。
被我這抗拒的表情一刺，溫初桐的怒火更甚。
她一腳踹向紙箱，繼續逼問我。
箱子裡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她卻半點沒注意到。
我嘆口氣，從紙箱裡掏出早已碎裂的婚紗照。
零碎的玻璃劃破我的手，血淋淋的映在上面。
溫初桐的神經慢慢的鬆下來，瞥了一眼我的手。
不自然的摸摸鼻子：“你非得用手拿幹什麼，早說一聲不就好了。”
“這張照片照的一般，你處理好數據以後咱倆再去照張更好的。”
她眼神飄忽，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
“正好你現在手受傷了，兩天後的任務也執行不了了。”
“你去主動跟你領導說一聲，把這個任務給寒昀。要我去說你領導肯定有以為我欺負你。”
見我還是沒吭聲，她又補充一句。
“寒昀還年輕，比你更有潛力，貢獻肯定也更大。你正好空出時間來，準備準備婚禮。”
我毫不意外她的請求。
這次任務至關重要，是新機型的首飛。
所有人都在關注，也是表現的好機會。
“可以，我跟領導說一聲。”
反正我後天就要離開。
不止這個機會，以後的機會我也給他了。
能不能把握住，就是他的事了。
“你同意了？”
溫初桐有些詫異，不住的打量我。
可能沒想到我這次鬆口的這麼快。
畢竟以往總是要冷戰好幾天。
“當然。”
反正不同意她也會為孟寒昀搶走，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奢求。
見我神色平靜，她也鬆了口氣。
“他比你小，照顧照顧是應該的。既然你後天沒事了，那就籌備籌備婚禮，咱倆結婚。”
我遲疑一瞬，溫初桐看了眼手機後急急忙忙往外走。
剛跨出門口，她身形一頓，遲疑問道：“你要是不高興，我就不去了。”
我輕笑一下，答所非問：“你明天能回來陪我吃頓飯嗎？”
見我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她下意識皺眉。
“當然可以，記得做好飯。”
我被劃破的手鮮血已經浸溼了地毯，溫初桐卻沒有注意。
第二天中午，我做了一大桌菜等溫初桐回來。
人倒是回來了，還多了個不速之客。
孟寒昀甜甜的笑：“葉哥不介意我來蹭個飯吧。”
我搖搖頭，忽視掉溫初桐的尷尬。
溫初桐貼心的為孟寒昀佈菜，偶爾看我一眼。
我沒在意，清清嗓子：“溫初桐，我明天就…”
“姐姐，我好癢啊。啊！好難受，喘不過氣來。”
孟寒昀用力抓撓身上，恨不得扣下一層皮。
溫初桐迅速起身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
“你這是過敏了，我帶你去醫院。”
轉頭繃緊臉斥責：“葉凌徹，我說了多少次寒昀不能吃蝦，你怎麼就是不聽！”
“你是不是還對他不滿，你有什麼意見就說，非得用這麼下作的手段嗎？！”
沒管我拼命搖頭，當場踹翻桌子。
“既然如此，你也別吃了！”
盤子碎了一地，飯菜撒的到處都是，我嘆口氣，起身抖掉身上的菜葉。
終究沒有跟溫初桐說出口。
可能我們的感情也像這句話一樣，無疾而終。
將沾了菜汁的項鍊摘下，連同上面的戒指放在電視櫃上。
我的工作不允許我戴任何裝飾品，可我仍舊捨不得摘下戒指。
甚至害怕遺失，特意求了條紅繩掛上在脖子上。
好像這樣就能與溫初桐貼的更近一點。
溫初桐從未帶過，有一次是我從角落裡找到她的那枚戒指。
這樣也好，處理起來方便。
沒管地上的飯菜，我匆匆洗個澡就拖著行李箱出了門。
首長說研究有了新進展，已經派人來接我了。
我清空了關於我的東西，提著行李箱上車。
正好刷到孟寒昀新發的朋友圈。
照片上溫初桐正在替他吹頭髮，另一張圖上赫然是一個手機號，那代表著屬於我的任務已經歸給了孟寒昀。
【新機試飛任務被我爭取來啦，而且最愛的姐姐也在身邊，人生圓滿】
溫初桐的消息也恰好發來：“明天婚禮取消，你好好反思反思自己。”
我隨手回了句嗯，發了最後一條朋友圈：
【不會再舉辦婚禮，很抱歉打擾了大家這麼多年，我與溫初桐從此一刀兩斷，不復相見。】
路過江邊，無人機變換著陣型，應和著圍觀人群的歡呼。
“寒昀，你是我的唯一。”
高調的無人機表演透漏著背後不加掩飾的偏愛，是我不曾見過，不曾擁有的。
我將手機關機交給組織人員，再也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