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蘇淮之來到國外，原本想改一個名字，徹底斬斷過去的一切，可卻需要身份證明。
他不想讓別人找到他，最後只能選擇洗盤子、端碗這樣的零工。
但好在這裡，足夠自由。
“小淮，咱們在一起的時候，沒必要一直戴著絲巾吧？”一箇中年女人走過來，語氣溫和，“又不是上班，不用總藏著，我對三等公民沒什麼其他看法。”
蘇淮之抬頭看了她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不了，王姐，我戴習慣了。”
王姐見他如此堅持，便不再勸。
當初蘇淮之剛來這裡時，怎麼看都像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王姐原以為他撐不了幾天，沒想到他不僅咬牙堅持了下來，甚至比許多老員工還要勤快。
“行吧。”王姐笑笑，轉而問道，“今晚要不要去聚會？”
蘇淮之本想拒絕，王姐卻繼續說道，“最好還是去一下，免得大家說你不合群。而且……”她頓了頓，低聲道，“你也不想一輩子都這樣吧？”
蘇淮之垂下了頭，眼神閃爍。
他曾以為三等公民都是因為匹配失敗才淪落至此，可來到這裡後才發現，更多的人是主動放棄了匹配。
他們寧願做底層的自由人，也不願成為被基因掌控，葬送自己的人生。
他抿了抿唇，輕聲道，“好，王姐，我會去的。”
晚上八點，蘇淮之戴著鴨舌帽，出現在聚會現場。
他原以為只是小範圍的聚會，可等他到了之後才發現，屋裡已經擠滿了人。
三等公民雖然是社會最底層的存在，不被允許公開聚會，但政府低估了他們蓬勃的生命力。
一群人將一座廢棄的大樓當作據點，每到夜晚，便成了他們短暫逃離現實的地方。
蘇淮之一進門，就聽見熱烈的掌聲，不少人笑著朝他打招呼。
“新人要表演個節目！”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周圍立刻響起起鬨聲。
蘇淮之頓時有些不自在，目光微微閃躲。
“表演一個嘛。”旁邊的男孩推了推他，半開玩笑道，“唱歌、跳舞隨便來一個。”
“我……”蘇淮之抿了抿唇，低聲道，“我不會，我只會……鋼琴。”
“鋼琴？”男孩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那可是貴族才玩得起的東西。”
他頓了頓，眨了眨眼睛，“不過……我們這裡，還真有。”
蘇淮之微微一怔。
很快，他就被人推到了角落的一架破舊鋼琴前。
鋼琴已經佈滿灰塵，鍵盤上有些按鍵甚至有些鬆動，可當他的指尖輕輕落在琴鍵上時，熟悉的觸感讓他的心微微顫抖。
一曲終了，四周靜得可怕。
片刻，雷鳴般的掌聲響了起來，剛剛推他上來的男孩激動地摟住他，“太厲害了！你叫什麼名字？”
蘇淮之怔了一下，輕聲道，“……蘇淮之。”
他的聲音很小，像蚊子哼哼似的。
男孩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既然交換名字了，那我們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