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乾咳一聲打破了寂靜尷尬的氣氛：“好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就當沒發生過，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就行了。”
季無憂懶得理這個蠢貨，對著一旁的吳媽問道：“房間收拾好了嗎？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這個……”吳媽猶猶豫豫的看了一眼季昭昭。
季無憂眼睛一眯：“你看她幹什麼？怎麼？早上我說的話你沒聽進去嗎？還是說得我幫你回憶回憶？”
季昭昭委屈道：“姐姐，那個房間我住習慣了，能不能換一個，家裡還有很多客房的，都很不錯的。”
季無憂似笑非笑：“哦,原來家裡有客房啊，那昨天為什麼讓我睡雜物室？”
季昭昭臉色一變，暗道不好。
果然，範曉瑩皺眉開口：“什麼雜物室？你昨天睡在雜物室？”
季明和季曉光臉色也變得不好，雖然他們不喜歡這個剛來的妹妹，但畢竟是季家的孩子，怎麼可能有人讓她住雜物間？
突然他們想到了一種可能，轉頭看向季昭昭，見她眼裡的心虛，哪還能不知道是誰吩咐的。
範曉瑩的話沒人回答，她怒喝一聲：“說話！到底怎麼回事？”
吳媽哆嗦了一下，但她誰都得罪不起，只好裝聾作啞當作沒聽到。
季昭昭看著善良大方的樣子，可她們這些傭人都知道，她最會捅溫柔刀了。
她倒是想減少存在感，但有人不願意讓她躲掉。
季無憂善解人意的開口：“季夫人不如問問你家的忠僕，說不定她知道些什麼。”
範曉瑩倒是被她話裡的季夫人刺痛了心，難過的看向她：“你叫我什麼？我是你媽媽。你怎麼可以叫我季夫人？”
季無憂嗤笑一聲，繼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裡滿是淡漠：“我當初是期望你是我媽媽的，可在昨天，你說我比不上季昭昭，讓我和她和平相處的時候，你就不是了。”
說罷她對身旁的一個小女傭說道：“走，帶我去季昭昭的房間。”
小女傭被季無憂的氣勢所震懾，下意識地便要上前帶路。可她剛邁出一步，就被季昭昭尖銳的聲音叫住：“站住！誰允許你帶她去我房間的？”
女傭嚇得臉色煞白，停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其他人也被她尖銳的嗓音嚇到，詫異的看向她。
季昭昭反應過來，趕緊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不是，我只是……我只是認床，姐姐要是搶了我的房間，我會睡不著的。”
範曉瑩突然說道：“可那本來就是她的房間，是你搶了無憂的，如果沒出意外，在我身邊二十年的一直都是無憂。她想要什麼都是應該的。”
季昭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眼眶瞬間紅了：“媽！”
季明皺眉道：“媽，你說話有點過了，被抱錯也不是昭昭的錯，她也是受害者啊。”
範曉瑩怒道：“閉嘴！”
季無憂真想給這個蠢貨一錘子：“你要是有時間去腦科看看腦子吧。”
“她是受害者？她受什麼害了？害得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是害得她身為季家的千金有數不盡的資源，前途光明的未來？”
“蠢貨，別傻了。她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的，她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們對她的寵愛也是我的，我才是你們的親妹妹。”
只不過她不稀罕罷了，對他們抱有希望的人早就離開了了。
季明囁嚅道：“可是她畢竟和我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
季無憂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走，上樓了。”
季昭昭見她真上去了，心急不已，但剛剛她已經做了一個壞的反應讓範曉瑩不高興了，現在只能安耐住心情。
她擦了擦眼淚，落寞笑道：“媽媽和姐姐說的沒錯，是我佔了姐姐的身份，能待在爸媽和哥哥身邊我已經很知足了，不應該再強求什麼了。”
她站起來，從女傭手裡接過購物袋：“姐姐，我幫你拎上去吧，你要是不喜歡我房間裡的佈置，我還可以幫你設計一下。”
季無憂看著季昭昭那副故作乖巧的模樣，心中冷笑，卻也沒拒絕，徑直朝著樓梯走去。
一路上，季昭昭跟在身後，看似謙卑溫順，眼神里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
她們上樓了，可樓下的事情還沒結束。
範曉瑩冷聲道：“吳媽，剛剛無憂說的她昨天晚上睡在了雜貨間是怎麼回事？”
吳媽身子一抖，撲通一聲跪下了：“夫人，不是我乾的，我就是一個傭人，怎麼可能私自讓小姐睡雜貨間，是、是……”
範曉瑩替她說道：“是昭昭讓你們這麼幹的，對嗎？”
吳媽低著頭沒敢說話。
這還有什麼好問的呢？明明一眼都能看明白的事，他們卻像是被蒙了眼一樣。
範曉瑩突然想起來，昨天季無憂剛進門的時候，一身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洗的發白。單薄的一個人低著頭，全部的行李就只有一個包。
而她在幹什麼呢？嫌棄她髒，覺得她膽小懦弱，沒有季昭昭明媚大方。
可她生活在那樣的一個家庭，她為什麼要把她和嬌養了二十幾年的季昭昭比呢？
如果那孩子生活在她的身邊，一定也是個出色的女孩。
範曉瑩想通了，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有一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季明和季曉光察覺不對，趕緊扶住她，季曉光急切喊道：“快，快拿藥過來。”
季明：“媽！深呼吸，別急別急，慢慢的——”
傭人拿來藥，季曉光趕緊餵給範曉瑩吃下，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
範曉瑩淚水滑落，滿目悲痛：“我錯了，無憂是我的女兒啊，吃了那麼多苦，我卻沒有第一時間給她安慰和足夠的愛，她恨我也是應該的。”
季明沉默的低下頭，他好像才是傷害季無憂最多的人，嘲諷她，看不起她，早上還那麼惡劣的欺負她，雖然他也沒落著好，但傷害了就是傷害了。
季曉光看著他倆這個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也有錯，雖然他什麼都沒做，但沒做什麼就是最大的錯。
龍鳳胎的妹妹受欺負，他這個當哥哥的只是看著，實在是太冷血了。
怪不得季無憂和昨日比起來變化那麼大，肯定是受了很多委屈，不想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