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鄭虎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外面幹戰了！”
這個回答就像炸雷劈在我腦袋上，嗡嗡作響。
點這麼背？
這破地方也是真他媽醉了，三天兩頭沒事就愛打戰。
整個妙瓦底，一共有四股軍閥勢力，搶地盤搶生意，有時候飯吃飽了沒事幹都要打上兩戰。
這不，好巧不巧，正在我們逃跑的時候，就遇到了軍閥火拼。
這時又傳來兩聲爆炸，還有密密麻麻的槍聲。
交火的地方應該離我們這裡很近，因為爆炸的時候有強烈的震感。
“現在怎麼辦？”
“出去可能會被亂槍打死！”
鄭虎顯得有些六神無主，現在進退兩難。
我迅速在大腦中分析了一下現在的局勢。
弄死了一個保安，留下來肯定是死路一條。
外面雖說正在打戰，但是運氣好應該還有一線生機。
現在這麼大的動靜，這棟樓裡的保安一定已經醒了，很可能馬上就要查房。
沒時間猶豫了。
我一咬牙說：“抓緊時間，先出去再說！”
我在下面託著鄭虎，讓他爬上通風口。
他的身材很瘦，沒費多少力氣就鑽了出去。
輪到我的時候，就沒那麼容易了。
因為通風口很窄，並且在離地兩米多的牆壁上，只靠自己一個人，即使能爬上去，也很難鑽出去。
我的手搭在通風口上，身子卻怎麼都鑽不進去。
頭伸進去了，下半身沒有支撐點，手在狹窄的空間內根本使不上力，一下子又滑了下來。
如此反覆兩三次，都沒有成功。
這和我設想的不太一樣。
他媽的，大意了！
就在我反覆嘗試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沒過幾秒，三四個手電就照在我身上。
“別動！”
我不甘心束手就擒，還趴在通風口拼命軲湧！
“碰~”
一聲沉悶的槍聲響起。
子彈擦著我的身體射進牆壁，濺起的水泥碎屑打得我生疼。
一切都結束了！
我乖乖的轉過身，認命的舉起雙手。
“我說我只是單純的上個廁所你們信不信？”
“信尼瑪逼！”
說話的是陳主管。
他拿過一個保安的槍，掄起來就用槍托砸我。
而且每一下都砸我的腦袋！
這玩意兒打人比橡膠棍還疼。
只是三下，我就被打得頭破血流，頭暈眼花的倒在地上。
“把他銬上！”
一個保安用手銬銬住我，一路拖死狗似的拖著我來到一樓。
我被扔在地上，腦袋上血流不止，沒一會兒地上就流了一灘。
被我們弄死的那個保安的屍體，此時已經被他們抬了下來，就擺在我旁邊。
皮老闆臉色鐵青，死死的盯著我。
陳主管對他說：“另外兩個跑了，只逮住這一個。”
“外面正在打戰，現在不敢讓人出去追。”
皮老闆聽完之後，臉上帶著煞氣，眼神像是嗜血的狼。
“去把所有宿舍都鎖起來，別讓人趁亂逃跑。”
“把他給老子吊起來，先給他鬆鬆筋骨！”
很快，有人推過來一個架子，像是重口味小視頻裡的那種。
他們用一根鐵鏈把我吊在上面，四個保安輪流對我進行毆打。
足足打了半個多小時。
在這個過程中，我數次昏迷又被疼醒。
不知道肋骨被打斷了多少根。
我被吊著，感覺到斷了的骨頭，幾乎要刺穿我的皮肉。
此時，我已經徹底的絕望，再也沒有半點生還的幻想。
“好了，先別把他弄死。”
皮老闆叼煙朝我走了過來。
我滿臉鮮血，還有一些流進了眼睛，迷迷糊糊什麼都看不清楚。
還有一些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猩紅一片。
我的神智已經有些迷糊，感覺自己身在一片大海，起起浮浮，就要落入鯊魚的巨口。
皮老闆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讓我張開嘴，然後就把燃燒著的菸頭戳在我的舌頭上。
劇烈的疼痛反而讓我清醒了一點。
我用盡所有的力氣，朝皮老闆吐了一口混合著血沫的口水。
這是我最後的倔強和抗爭。
反正是死定了，臨死之前噁心一下這個雜碎也好。
別的，我也幹不了了。
皮老闆被激怒，狠狠地抽了我兩耳光。
力道之大，我感覺耳膜都似乎被震破了，嗡嗡作響。
“我死了一個兄弟，再加兩百萬。”
“還有跑了的那兩個，也要算在你頭上。”
“一個人五十萬，明天，讓你的朋友打四百萬過來！”
“我現在不會那麼快讓你死，拿到錢之後，我就把你綁在這裡，每天抽你的血。”
“等你還剩下最後一口氣，我就把你帶去公海，全身上下把你賣個乾淨！”
比死亡更恐懼的，應該是等死的過程。
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早死早超生。
我就被這麼吊著，兩個保安守著我。
我一動都不能動，像是一坨被掛在菜市場的豬肉。
外面斷斷續續傳來槍聲。
我想到了老馬和鄭虎。
他們現在不知道逃到哪了，應該已經安全了吧？
我在心中默默為他們祈禱，千萬不要被外面的亂槍打死。
這樣，或許他們還會想辦法回來救我。
可是，大家萍水相逢，他們怎麼可能為了我冒險。
再說了，他們拿什麼救我？
想著想著，再也支撐不住，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我是被人用冷水澆醒的。
被吊了一夜，血液循環不暢，我感覺全身僵硬，手腳都已經沒了知覺。
甚至連昨天被折磨的痛苦，都已經感知不到了。
臉上的鮮血，凝固之後矇住了我的眼睛，我用力睜開，眼皮像是撕裂一般的疼。
皮老闆站在我面前，拿著手機在給我拍照。
拍好之後，他把照片發給了趙林。
然後他撥通了趙林的電話，這次是他直接和趙林對話，我不知道趙林說了什麼。
皮老闆說：“四百萬，一分都不能少。”
“現在是十一點半，兩點之前，我要見到錢，否則有什麼後果，你知道的。”
我被吊在架子上，用盡力氣大喊大叫。
“趙林……千萬別給他們打錢……”
不知道趙林有沒有聽見。
可是我的舉動，再次激怒了皮老闆。
他掛了電話，怒氣衝衝的走過來。
啪啪的甩了我兩耳光。
“你他媽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給老子把他放下來，帶去湄河，讓他嚐嚐水牢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