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老闆的話,徹底打碎了我全身而退的幻想。
我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想著對方無非是為了錢,所以我準備試著和他談一談賠付。
“你買我花了多少錢,我讓家裡湊贖金,適當的可以加一點,你看怎麼樣?”
皮老闆冷笑一聲:“到了妙瓦底,你就別想著出去了。”
“不想受罪的話,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把你的親朋好友騙過來這邊,要麼讓你的家人給你打錢。”
開玩笑,我自己受罪就算了,還要把親朋好友騙過來,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我怎麼可能幹得出來。
我說:“到底打多少錢你才肯放我走?”
皮老闆抓起一個菸灰缸就砸在我的腦袋上。
“你特麼當我說話是放屁?”
“我說了,到了這裡,就別想著離開。”
鮮血瞬間順著額頭流了下來,我隨手擦了擦,把心一橫,狠狠的說:“尼瑪批的,那你乾脆弄死老子好了,休想從我這裡弄到一分錢。”
“還敢給老子嘴硬!”
皮老闆拿起一條皮帶就要抽我,我這時已經豁出去了,根本不打算束手就擒。
可是剛剛準備反抗,就被旁邊一個保安一腳踢在肚子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我踢飛出去一米多遠。
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可是還沒完。
皮老闆提著皮帶過來,二話不說就往我身上抽。
這種疼痛會讓人的記憶變得更加深刻,我清楚的記得,一共抽了十七下。
直到我皮開肉綻,他才停下來,還朝我身上吐了一口痰。
不只是疼痛,還有屈辱。
我心中暗自發誓,總有一天,我要一下一下的還回去。
上來兩個保安把我架起。
皮老闆揮手給了我一耳光。
“老子花了三十萬把你買過來,想死,哪有那麼容易。”
這時我想到了把我賣到這裡的李飛。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出去,只要能重見天日,我一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我死死的咬著牙齒,一聲不吭。
反正對方說了不會把我弄死,我就打算硬抗到底。
這時樓上傳來一陣慘叫,很快,幾個保安拖死狗一樣拖著一個人下樓。
那個人全身都是血,只穿著一條內褲,身上的皮膚沒有一塊是好的。
被人拖到皮老闆這邊,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什麼情況?”
皮老闆重新點上一支菸,隨口問了一句。
保安把人扔在地上,還在他身上跺了兩腳。
“這小子偷偷給家裡發信息,讓家裡不要打錢過來。”
聽了這話,皮老闆臉上瞬間猙獰,發狠似的用皮帶朝他身上抽。
那個人起初還在掙扎,到後面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皮老闆打累了才停下來,那人卻已經昏迷,躺在地上氣息微弱。
皮老闆讓人找來一把砍刀,還讓手下撥通了那哥們家人的視頻通話。
視頻接通,短暫的沉默之後,那邊似乎才認出躺在地上的是誰。
繼而傳來一個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
“兒子!兒子!我的兒子啊……”
皮老闆沒有說話,直接對著鏡頭抬起砍刀,一刀就把那人的小手指砍了下來。
鮮血噴湧而出,原本被打昏迷的哥們瞬間被疼醒,又是一陣慘叫哀嚎。
皮老闆拿過電話,把鏡頭對準地上的人,讓那邊可以更加清楚的看見他的慘狀。
“媽,快點打錢吧,我已經要被他們折磨死了,我受不了了。”
“求求你們放了我兒子吧,不要再折磨他了。”
電話那頭,女人一個勁的痛哭哀求。
“一根手指,再加四萬,明天錢還是沒有打過來,再砍一根,直到錢到位為止。”
皮老闆沒有廢話,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然後揮手讓人把那哥們拖走。
我被人架在一邊,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心驚膽顫!
我敢發誓,這一切都是真的。
如今你們在網絡上看到的,那些在緬北被虐待的視頻,比起這一幕,真的不算什麼。
而且,那些視頻都是詐騙集團自己拍的,為了敲詐勒索,他們把視頻發給家屬,根本不是有人偷拍到的。
我在一些小說裡看到,有人寫在妙瓦底當臥底。
這些純屬扯淡。
妙瓦底,從來沒有臥底!
你們之所以能看到那些視頻,是因為被勒索的家屬把它交給了警方,之後又被警方公佈了出來,有些太過血腥的,並沒有讓大家看到。
言歸正傳。
我在一旁兩腿發軟,完全沒了剛剛準備硬抗的勇氣。
同時我也明白,硬剛是行不通了,只能委曲求全,走一步算一步。
皮老闆擦了擦手,笑眯眯的對我說:“你看到了,不聽話,這就是下場。”
“剛剛那個傢伙我買了八萬,本來他只要聽話,讓家裡乖乖打錢,我收回成本,稍微再賺一點,就會安排他去做其他工作。”
“可惜他不配合,我只能一天砍他一根手指,直到拿到錢為止。”
後來我才知道,被賣到這裡的人,幾乎都被他們摸清了底細,根據你的情況,相應的價格也不同。
比如說你的人脈,你的經濟條件,還有你的健康狀況。
最多的是四十萬,最少的五萬左右。
而我,還算事業小成有點家底,所以被賣了三十萬。
我深吸一口氣,打算先穩住對方,至少要讓對方覺得我願意配合。
“我的手機被你敲碎了,沒辦法聯繫家裡人。”
皮老闆讓手下把我放了,又拿出幾張A4紙放在我面前,上面,赫然是我的通訊錄。
“你自己打還是我打?”
皮老闆的語氣帶著威脅,我急忙說我自己打。
接過他手下遞過來的手機,我想了一下,最後決定打給我的一個朋友。
因為我媽有心臟病,如果被家人知道我被賣了,我怕會把她嚇出個好歹。
我朋友叫趙林,在南滇做木材生意。
撥通電話,沒等趙林說話,我就先開口。
“趙林,我是徐江。”
“你換號碼了,我這怎麼顯示的是瑞市的號碼?”
那邊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才又繼續說:“你小子搞什麼鬼,這兩天電話老打不通,我還以為你被拐賣了。”
我苦笑一聲:“被你說對了,我被人賣了,現在在妙瓦底。”
“什麼?!!”
趙林誇張的叫了一聲,接著又說:“你小子別和我開玩笑!”
我說:“沒開玩笑,我現在用的是他們的電話,讓我打電話要錢贖人。”
“那……那怎麼辦,要多少錢?”
趙林有些慌了,他也相信了我的處境。
我和他認識二十多年,他知道,我不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