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完舊,陸國安介紹喬佳和閨女給兩人認識。
“國安,還是你有福氣啊!孩子都這麼大了,咱們這群人,東子沒下鄉也就不說了,你看看我,現在都還沒結婚,為民的孩子還在他媳婦肚子裡呢。”
陸國安笑道:“你小子怎麼還不結?不是回來有幾年了嗎?”
方洋擺了擺手,“家裡條件不好,沒人嫁呀!”
“滾吧!”陳衛民無情的拆穿了他,“這人就是鐵石心腸,人家姑娘都託人幫忙說媒了,他還給拒絕了。”
東子一臉八卦,“還有這回事兒,我都不知道。”
“我比你們也早幾天,上次去他家找他,遇到他妹子,他妹子說的,還讓我幫著勸勸。”
“到底是怎麼回事?”陸國安也好奇。
方洋:“行了,問他你們還不如問我。”
這個時候還不到飯點兒,幾人便到後院坐下聊,喬佳和王秀帶著孩子走一邊去玩,不打擾他們,喬喬想聽故事,找了個不遠不近剛好能聽清楚他們說話的距離蹲下。
李明軒跟著蹲下來,“你要玩泥巴嗎?”
喬喬:“……”你才玩泥巴。
她指著一簇藍色的小花道:“你知道這個是什麼花嗎?”
“這是什麼花?”
“阿拉伯婆婆納。”
“啊?”李明軒沒聽清。
“就是豬草。”
“還有叫豬草的花?你騙人的吧!”
陸喬喬:“……”
給你傳道授業解惑你不信,還說我騙人?
“它就叫豬草花!”
“我當初能回城,也是因為我爸身體不好,他的那個工作是個體力活,就他那個身體也沒辦法繼續做下去,這才急急忙忙的叫我回來頂了他的班,我媽你們也知道,這麼多年藥就沒斷過,家裡兩個老人都生病,就我家那個條件,同意了就是害了人家姑娘。”
方洋家就他一個兒子,有個妹妹也結婚了,一家三口人住在一個不到十平米的亭子間裡,要是結了婚,就得在這個不到十平米的地方再隔出一間給小兩口當婚房,實在是難。
“話也不能這麼說。”陳衛民道:“人家姑娘願意吃苦呢?”
方洋搖頭,“還是算了吧,幹嘛害人家,等條件好點兒再說。”
“你就拖吧,再過兩年,咱們都三十了。”
“三十就三十,怕什麼……”
幾人正說著,又來了一個人。
“建華,就等你了!”
韓建華肩上挎著包,帶著一副黑框眼鏡,進來便和陸建國擁抱了一下,“好久不見。”
陸國安,“好久不見,你什麼時候回城的?”
陳衛民道:“他呀77年回來的,我和方洋都是靠頂班回城,建華不一樣,人家回城是上大學,現在是海城大學的大學生!”
陸國安先恭喜了一番,然後道:“讀書的時候你成績就比咱們好,高考剛恢復的時候我還想呢,咱們這幾個中,要是有人能考上大學,你肯定是第一個。”
韓建華扶了扶眼鏡,“僥倖,僥倖而已,對了,你現在怎麼樣?”
陸國安便把喬佳叫來介紹,“我在鄉下結婚了。”又指著跑過來的喬喬,“這是我閨女,這次回來是探親。”
韓建華懂了,這就是還要回農村去。
“媳婦,這是我以前的同學韓建華,高考恢復後的第一批大學生!”
“嫂子好。”
喬佳笑著點頭,“你好。”
東子看了看時間,“咱們先進去了,坐下邊吃邊聊。”
一行人便進了東子定的包間。
坐下後,幾人又聊了起來,陸喬喬這才確定自己沒認錯,她就說韓建華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呢,這不就是書中女主那個拋妻棄子的渣爹嗎?
女主的渣爹和自己爹原來還是同學呀。
喬喬搖搖頭,圈子真小!
就這麼幾天時間,女配、男主、女主爹她就都見到了。
害她都想見見女主了,不過,想來是見不到的。
書中女主出現在海城的時間是她從偏遠的山村考上大學來海城讀書,這會子大家都是小豆丁一枚,早著呢!
喬喬發現,在她暗搓搓的打量韓建華時,這位渣爹也在看她。
“叔叔,你看我幹嘛呀?”
聽到她這麼問,大家都看了過來。
“喬喬。”陸國安皺皺眉,“不能沒禮貌哦。”
喬喬對著親爹皺了皺鼻子,她可有禮貌了,她都叫叔叔了。
韓建華擺擺手,“沒事,喬喬是吧,你說的沒錯,叔叔是在看你,因為叔叔看到你就想起了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那她是你什麼人?”喬喬問,這小姑娘不會就是你丟在鄉下的閨女吧!
“是我鄉下的時候認的……乾女兒。”
“是嗎,你沒帶她一起回來嗎?”喬喬故意問道。
“沒有,她有自己的家人,她和她的家人生活在一起。”韓建華笑了笑,很快,嘴角的笑容又淡了下去,垂下眼瞼不知道在想什麼。
喬喬沒問了,到底是親的還是乾的,她也沒興趣給挖出來。
飯菜很快就上來,很豐盛!
看來東子叔叔出了大血了,喬喬埋頭苦幹吃得噴香!
飯桌上的男同志推杯換盞喝了不少的酒。
一個個的都有些上頭,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拿起筷子敲起碗開始唱起歌來。
“年輕的朋友你來自何方……”
“如今就要在這裡,插隊落戶流落異鄉。”
“朋友你問我來自何方,我來自遙遠的黃浦江畔……”
“一聲聲的呼喚遊子回鄉,不知道何時才能相逢。”
“姑娘啊當我離別了你,就像是哈密瓜斷了瓜秧,有朝一日再相逢,愛情的花朵遍地開放……”
唱著唱著,除了東子,幾個下過鄉的知青都紅了眼眶。
韓建華擦掉眼淚,帶頭又唱了一首俄國歌曲。
“……夜色多麼好,令我心神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他一會兒用國語唱,一會又轉俄文,陸國安幾人都跟著唱。
喬喬這才發現,親爹俄文很不錯,歌唱得也不錯。
王秀和喬佳嘀咕,“一個個的都喝瘋了,幸好這是在包間,要是在外面,人家服務員都要來趕人了。”
喬佳笑道:“讓他們喝吧,聚一次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