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不是說讓你別出來嗎,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快跟我回去。”
宋雅琴抱著女兒急忙走進了屋裡,心怦怦直跳,如果回來晚一步,她都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陳樂已經沒有人性了,根本已經無藥可救,哪怕是突然轉了性,稍稍對自己和女兒好那麼一點,但是宋雅琴深切地知道,這都只是暫時性的。
要不了多久,甚至連三天都用不上,他就會有原形畢露。
最關鍵的是,陳樂是有前科的,有一次輸紅了眼,他甚至要把女兒賣給一家絕戶的老夫妻。
知道這件事之後,宋雅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哭天喊地,卻被打的在土地上翻滾,狼狽至極!
最後還是從孃家那裡借了錢,還上了賭債,這才把女兒給接了回來自那以後宋雅琴就不敢輕易的讓女兒和陳樂單獨相處。
這也是把女兒寄養在孃家的原因之一。
眼巴巴的陳樂,雙手還停留在半空之中,就看到宋雅琴像是防人販子一樣把女兒帶進了屋裡。
他這才想起了上輩子幹的那些缺德事,也難怪妻子一直在提防自己。
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陳樂知道待在家中,她們你們倆也不自在,便緩緩的從柴火垛裡站了起來。
他先是來到了門前,輕輕的敲打了一下。
屋子裡正在給妞妞穿衣服的宋雅琴一邊擦著眼淚,內心充滿了不捨。
“我知道了,現在就把妞妞送回去,不用你催!”
宋雅琴鼓足的勇氣,很是大膽的朝著外面喊了一聲。
哪怕是捱打,這句話他也要說。
明明是自己的女兒,卻要送給孃家去養,哪有這樣做父親的,都是自己的骨肉,怎麼生女兒就變成了賠錢貨?
門外的陳樂聽到這句話,知道妻子誤會自己了,便急忙開口解釋著說道:“媳婦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跟你說,我要出去一趟!”
“妞妞就別送回去了,都接回來了,你放心吧,我這就出去弄點吃的回來,保證不會讓你們娘倆餓到!”
留下一句話之後,陳樂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推開門面對面說出這番話。
而是推開了外部的門,離開的家,感受到冰天雪地的氣息撲面而來,剛睡醒的朦朧意識也逐漸清醒。
而還在屋子裡面給妞妞穿衣服的宋雅琴忽然停下了動作,先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媽媽,剛才那個像爸爸的人說我可以住在家裡,不用回姥姥家了……”
“那我今天晚上還可以跟你一起睡嗎?”妞妞很是期待的眼神眼巴巴的看著母親並開口問道。
而宋雅琴此時內心也開始矛盾了起來,他怎麼捨得把女兒送回去,還不都是被陳樂給逼的。
可是剛才陳樂又給了自己希望,同意把女兒留下來,可是想了想,這個傢伙喜怒無常,這又出了門,怕是說不定又跑到哪裡去喝酒,或者是賭錢去了。
萬一要是輸了,情緒不好的話,肯定又是喝了大酒,醉醺醺的回來。
然後又看到女兒在家裡,他那個脾氣一上來,恐怕又要把家裡鬧翻天。
怎麼可能記得清醒時候說的話呢?
所以一想到這宋雅琴的內心就好像針紮了一樣,委屈的直擦眼淚。
“妞妞聽話,先去姥姥家,等過兩天媽媽再把你接回來……”
聽到母親的話語,妞妞臉上的期待瞬間變成了失落,還是不捨得伸出小手抱住了母親的脖子,娘倆就坐在炕上哭了起來。
而此時外面,陳樂衝著雙手吹了口氣,心裡想著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打一隻野雞回來,給媳婦和閨女好好的改善一下伙食。
有著前世的記憶,雖然不像是父親那樣專業的獵人,有著豐富的經驗,但也要比普通人強很多。
只不過現在手裡沒有趁手的武器,要是能夠弄來一把獵槍就好了,只是以他現在的名聲,雖然知道村子裡有幾家都有獵槍,但是根本借不來。
除非拿東西去,可是他現在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了,拿什麼跟人家換啊?
不過好在製作了一些陷阱和套子,想必經過今天一晚上,也應該有點收穫。
今天順便再打點魚,摸一摸老山上那些鳥窩,肯定是餓不著就是的了。
不過陳樂還是想幹把大的,以他擁有預知的能力,完全可以輕鬆地找到那些野雞的痕跡。
一想到這陳樂的內心躁動了起來,再次來到了老王叔的家門前,因為已經天亮了,門沒有鎖,他推開就走了進去。
然後就直接進了,廚房裡的火還燒著,鍋裡面坐著熱水,顯然是趕上了老王叔家吃早飯。
“老王叔在家呢……”陳樂推開門走了進去,便看到了王叔偏著腿,坐在炕沿上正在吃飯。
手裡拿著一個黑梭梭的窩窩頭,喝著野菜湯,野菜湯裡面還有昨天陳樂打回來的那條鯽魚。
一個包著紅色頭巾的老婦女,吃的是舔嘴巴舌,總是吧唧著嘴。
看到陳樂的時候,老王叔咧嘴笑了笑,用手拍了拍炕沿說道:“你這球小子,來這麼早是想蹭飯吧?”
“來坐著吃一口,正好你昨天晚上送來的魚,今天早上你嬸子就用來吊湯喝了。”
此時陳樂也是在餓著肚子,要是沒有足夠的體力,拿什麼去追趕野雞。
特別是看到人家正在吃早飯,他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小阿樂,別外道,你叔讓你坐下來吃,就趕緊坐下來吃,這窩窩頭我早上蒸了不少。”
“我這就去給你取只碗。”
王嬸子也是個熱心的人,一邊說著一邊熱情的,就準備下炕,陳樂看到之後急忙上前伸出手一把,又將王嬸子給推了回去。
“王嬸兒,您就別動彈了,我自己去拿!”
陳樂咧著嘴笑了一聲,然後很是熟悉的走到了碗架子前拉開了木門。
因為老東北那個時候,家家裡都有碗架子,都是用木頭打造的,很實用,不僅防水還耐凍。
就是看起來不怎麼雅觀,因為沒有漆面,用久了之後就會發黑。
但陳樂也根本不嫌棄,直接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大公雞碗,又拿了一雙木頭筷子就跑了過來。
先是接過了嬸子遞過來的窩窩頭,又自己拿勺子打了一碗湯,大口大口的就吃了起來。
在一旁看的王叔和王嬸全都不停的笑著。
“小阿樂,你這小子倒是挺有本事的,隨你爸的根兒,你爸在咱們這十村八店可是出了名的趕山好把式,提了著一把獵槍,他就敢打熊瞎子。”
“村裡那些小子進了好幾次山,把附近的水庫都打了冰窟窿,也沒撈回幾條魚!”
“你小子自己就帶回了兩條,真是不錯哎,今天是打算要進山嗎?”
王叔已經吃飽了,隨手抄起了菸袋,便叼進了嘴裡,用手按了按上面的菸絲,然後這才放到旁邊的火盆上烤了起來。
這所謂的火盆就是泥罐子,用黃土和水捏起來的一個大盆,就好像洗臉盆一樣,等到曬乾之後到了冬天就可以把木頭燒成碳放到這火盆裡取暖。
“嗯吶,跟你說王叔,昨天晚上我想打野雞來著,下了夾子和誘米兒,但現在這些野雞太雞賊了,昨晚上蹲了小半晌,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這手裡沒有把獵槍,就算是看到野雞,要是不跑進套裡,就只能在雪殼子裡面追!”
陳樂一邊擦了擦鼻子一邊說道!
外面天太冷,等吃上點熱乎的時候,這鼻涕就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一邊說著,他的眼睛就看向了老王叔,因為他知道老王叔家裡肯定有傢伙,就是從來不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