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上寵溺高嶺之花VS感情懵懂天然呆】
【一句話:清正克己男主從坐懷不亂到道德敗壞】
【團寵:一群男人扯頭花,男主扯贏了】
【結局1v1,雙潔】
晨曦初破,大雪將止。
枝椏上幾片殘葉,抵抗著春寒料峭,在凜冽中瑟瑟發抖。
江昭剛起身,癱坐在梳妝檯前,腦袋昏沉。
昨日課上瞌睡,晏為卿罰她抄書,一抄就是半夜,困得筆桿子都拿不穩。
再遇晏為卿,她是始料未及的。
一室寂靜。
銅鏡映照出少女白淨的臉龐,江昭只著裡衣,長髮披散在肩頭。
這是她被江家收養的第五年。
江昭該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嫡長公主,卻因國師預言,雙生子定當禍亂朝綱,被迫流入民間。
當初母后誕下雙生子,她被送出宮,在莊子上養著,對外宣稱她已夭折。
七歲那年阿昭在莊子裡不幸走失,她不敢暴露身份,只能順著人群南下,那段時間,江昭成做過幾個月的乞兒。
乞兒吃不飽穿不暖,死在路邊就是唯一的歸宿。
若是運氣好些,還能被丟進亂葬崗,若是時運差些,怕是要被野狗分食。
江昭抬眸,望著鏡中的自己,面如姣玉。
她想,自己氣運應當是極好的,臨死前被晏為卿帶回了家。
在江南晏家待的那三年,晏為卿視她為親弟,待她極好,好到她用晏為卿洗臉帕子擦腳被發現,被他拿著掃帚追了三條街。
直至五年前,她被父皇派人帶回京城。
憶起從前,江昭便滿面苦惱。
當初她只以為,世人是怕她過於聰慧,才要將她處決。
被帶回京後,江昭想,她若是個傻子,是不是就能回宮,待在父母身邊。
得知她痴傻的消息,母后抱著她痛哭,父皇也追悔莫及。
可即便如此,江昭還是沒能留在家人身邊。
她被送出了宮,成了江家養子。
一待就是五年。
江昭雙肩聳拉,撐起力氣,拿過一旁的假物件,俯身給自己穿戴。
當初心思單純,哪知朝堂局勢錯綜複雜,人人都知所謂預言是假的,一切只是爭權奪利的藉口罷了。
如此想來,裝傻算是她走過最臭的一步棋。
“吱呀——”
夏雲此時端著熱水進屋,她放下熱水,將一旁的帕子浸溼再擰乾,走近後給江昭梳洗,將她髮絲束起。
銅鏡中的豆蔻少女儼然成了面若冠玉的少年郎。
她纖眉緊蹙,神色有些許氣憤,幾番猶豫後,夏雲才開口。
“少爺,方才奴婢去拿您的早膳,廚房那邊說…大公子吩咐過,日後您的早膳便不會再有了。”
夏雲自幼便跟著江昭,在江昭來江家之後,依舊是她的貼身婢女。
江家幾位公子,在外溫潤如玉,芝蘭玉樹,對她家少爺卻是不假辭色,言語間透著厭惡與不屑。
江昭倒是未做什麼反應,她性子溫吞,對不重要的人與事並不在意。
“改日我去與母親說說便好。”
江家父母待她是極好的,只可惜江府中的幾位少爺與她不對付,輕視她為乞兒出身,還是個傻子,總在背地裡下些陰招。
這些個瘟神,她向來避之不及。
相比於夏雲的憤懣不平,江昭倒是平靜極了,她擺弄著手中的假物件,說得漫不經心。
“無事,反正也待不了多久了。”
國師一黨日漸傾頹,不過半年,她便會被安排死遁離開,昭告天下公主迴歸。
手中的物件不大,卻極為逼真,兩根系帶在腰間打個結,套上外褲,便能以假亂真。
在江南那段時日,村中孩童總愛比誰尿得更遠,江昭自然不甘示弱,她無需脫下褲子,光是隔著外褲給他們看看形狀大小,就能讓十里八村十歲以下的男孩自卑不已。
甚至因為被女娃看見,被家中長輩堵上門來,還是晏為卿帶著幾個雞蛋上門賠禮道歉,這事才得以解決。
江昭擰了擰纖細的眉,她端詳著底下的物件,心生不滿。
她長大了,小鳥卻還是這麼“精緻可人”,缺了些男子氣概。
是該換一換了。
……
春寒踉蹌,讓人直打寒顫。
兩旁柳樹已經抽出嫩芽,輕風拂動,柳枝搖曳。
江昭來得遲,江家的馬車在正門口等候已久。
江時敘一身玄色黑袍,五官硬朗,整個人極為高大,他一雙俊眼上下打量著江昭。
“今日將你早膳扣下,就知道來早些了?”
江家乃世家大族,其子弟皆為人中龍鳳,江時敘便看不上痴傻的江昭。
倒也不知道她是走了哪門子好運氣,入了母親的眼。
他個頭比江昭高了不少,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不若日後都別吃了,反正你從前做乞兒時也是餓著肚子,想必是餓習慣了。”
江昭從前性子驕縱,而且卻很會看人眼色,單論武力,她自當比不過江時敘,現下並無旁人,她能避則避。
她抬起臉,語氣真切。
“大少爺,乞兒也不是一直餓著,要吃野草根的。”
江昭當初被餓得面黃肌瘦時,路邊的野生黃芝就是她充飢的食物。
而國子監的假山後就種了一大片黃芝。
江時敘輕哼一聲,他面露不屑。
“你昨日上課瞌睡,晏大人罰你抄的書可有寫完?”
昨日江昭在課上瞌睡,若是旁的夫子,也就罷了,可偏偏昨日是太子少傅,晏為卿。
晏為卿新官上任,為人清正,對學生更是嚴厲,江昭被抓了後當場就被轟出了學堂。
他聲音冷肅,不留情面,先是一番斥責,而後還罰了抄書。
江昭還未來得及回答,恰逢此時,一陣怪異的聲音響起。
“咕咕咕——”
低頭一看,是肚子餓了。
江昭覺得自己還沒餓,但她肚子擅作主張發出了聲音。
“嗤——”
江時敘勾了勾嘴角,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戲謔。
他最愛看的便是江昭不好受。
江昭抿了抿嘴,不願理會他,自顧自朝馬車走去。
今日夏雲給她帶足了茶水,等到了書院,便去採些黃芝充飢。
所幸,這般時日也是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