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楚墨剛一動作,宋幼微就醒了。
不醒不行呀,在宋幼微看來,楚墨這廝不是個能憐香惜玉的,她現在不好好表現,等對方出了這間屋子,說不定就忘了她這號人。
有前世記憶,對方在她心裡是有前科的,她對楚墨的評價很低。
宋幼微伺候楚墨穿衣並不順利,業務不熟練,一份折騰,倒是把對方的火氣給折騰出來了。
若不是看眼前的小姑娘神情十分認真,這小手亂摸的,楚墨都要懷疑對方是故意勾引自己。
“笨手笨腳的,讓其他人來。”
楚墨沒有白日宣淫的習慣,火氣上來也只能忍著,為了少受罪,喚了貼身小廝伺候。
宋幼微被嫌棄,端著一張小臉又是委屈、又是不安,情緒十分複雜,一般人看著,只會覺得她可憐兮兮的,不忍苛責。
顯然,這不包括楚墨,他可見過不少裝可憐邀寵的女人,看上眼的,遇到他心情好,他樂意哄上兩句。
不過昨夜宋幼微伺候的不錯,楚墨現下對她有幾分寬容。
“本王身邊不用笨人,什麼學會伺候人了,再上前伺候。”
這話便是要留下她的意思,宋幼微嘴上表忠心,承諾一定會好好學規矩,內心呵呵呵。
她剛才伺候時故意笨手笨腳,楚墨表面裝的倒是正經,但她明顯能感覺到對方氣息不對。
目前看來,楚墨的身體對她倒是很誠實,這樣就很好,畢竟,根據上輩子她聽到的傳聞,楚墨似乎沒有對哪個女人很上心。
現在雖然只是肉體上感興趣,但這一點就能讓宋幼微處境變好。
等楚墨離開,宋幼微身邊伺候的銀月一臉擔憂的走了進來。
“小姐,你怎麼樣?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護好小姐。”
銀月看到自家小姐宛如嬌花被暴風雨摧殘過後的樣子,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流,她家小姐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宋幼微雖然沒有照鏡子,但也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不好,她身體本就弱,楚墨昨夜對她又沒有絲毫憐惜,她現在的樣子可以想象。
“好啦,伺候晉王,不算辱沒你家小姐,快替我梳妝,你家小姐今天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上輩子,晉王只在劉家莊子上住了兩日,今世宋幼微若是能跟著楚墨入了晉王府,往後行動便不自由,再想對付劉家就不容易了。
她得好好想想,就算現在不能把劉家怎麼樣,先討點利息也是好的。
等宋幼微收拾好了,去到秦氏處時,劉登高夫婦已經到了,平日都是她第一個到秦氏這請安,難得讓劉家眾人等她。
秦氏父親當年是在宋幼微外祖父章有道手下做事,秦氏自小就和章若雪相識,章有道有嫡子兩個、庶子一個。
女兒卻只有章若雪這一個,因而養的章若雪的性子驕縱了些,以至於章若雪和家世相仿的小姐處不好。
倒是秦氏性格溫順,便是章若雪亂髮脾氣,對方也不惱,兩人倒是處成了好友。
章家還沒落魄時,秦氏作為章若雪的好友,沒少沾光,她能嫁到劉家站穩腳跟,也是因為章家沒少在仕途上給她夫君便利。
基於此,章若雪離世前才會想到將女兒託付給了秦氏,她覺得自己幫了秦氏許多回,秦氏定然記恩,會照顧好自己的女兒。
殊不知人心險惡。
“幼微,快坐到我身邊來。”
秦氏面容慈愛的喚宋幼微。
一旁的劉登高和其妻子吳氏看了過來,宋幼微看著滿堂仇人,壓制著心中翻騰的恨意,坐到秦氏身邊。
“你如今也長大了,若雪妹妹泉下有知,肯定會高興,昨夜晉王待你可好?”
秦氏拉著宋幼微的手,似乎對她能無名無分伺候楚墨很是欣慰。
宋幼微面上裝出一副羞澀的樣子,心中卻想著她母親若真的泉下有知,只怕會從棺材裡爬出來,掐死秦氏這個黑心婦人。
“母親,你瞧,幼微妹妹都害羞了,昨夜定是琴瑟和鳴。”
吳氏笑容誇張的打趣,看似應和秦氏,目光卻時不時落在自己夫君劉登高身上。
看到夫君難掩的失落之色,吳氏眼中閃過一抹不悅。
這一舉動落在宋幼微眼中,引得她心中嗤笑。
要說她被送到楚墨床上,吳氏可是功不可沒,這事前世宋幼微是後來才無意得知的,吳氏看著不顯山不顯水,心機卻如此之深。
昨日宋幼微隨劉家眾人拜見晉王,楚墨的目光在宋幼微身上多停留了瞬間,被吳氏看到了。
吳氏當時便有了主意,若是將宋幼微送給晉王,既能攀附王府,又能絕了劉登高心思,真是一舉兩得。
秦氏對外慣會裝樣子的,她對宋幼微的態度,落在吳氏眼裡,便是秦氏這個婆母十分看重好友遺孤。
劉登高對宋幼微的心思又是不遮掩的,宋幼微這個孤女早變成了吳氏心中一根刺。
眼看宋幼微孝期即將結束,現下有這個機會把這根刺拔了,吳氏當然不會錯過。
“說什麼胡話。”
劉登高斥責了吳氏一聲,然後望向宋幼微,眼含深情。
這情深似海的模樣瞧的宋幼微噁心的不行,秦氏虛偽,作為兒子,劉登高不遑多讓,明明昨日是他逼迫,今日又是這副做派。
吳氏被落了臉面,心裡有氣又不敢發出來,她知坐在上位的婆母不會為她做主,宋幼微若是入了晉王眼,她也得罪不起。
時間不多,宋幼微可不想配合他們表演深情厚誼的戲碼,直接進入主題。
“秦姨,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宋幼微表情凝重,似乎有什麼大事。
“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秦氏面容依然慈愛,安撫性拍了拍宋幼微的手。
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麼大事,秦氏沒有放在心上,她現在想著籠絡好了宋幼微,讓她能像其母那樣,幫劉家高升。
“在劉家這些時日,多虧了秦姨你們照顧,為人子女,昨日我本不該…”
宋幼微說到此停頓了一下,未盡之語,在場之人都心知肚明。
秦氏面上閃光一絲不豫,為了自己的顏面,昨日宋幼微被逼迫之事,她當作不知,宋幼微現下挑破,難道是要她主持公道不成。
“能伺候皇家,乃是天恩,你父母定然理解你。”
此話說的便有些生硬。
宋幼微只當沒有聽懂,繼續道:“我不怨兄長,活著的人最重要,只是我瞧著王爺是個重規矩的人,若是知曉我在孝期,不知會怎樣。”
“若是隻責罰我一人便罷了,若是連累秦姨你們,可如何是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