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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還是不行,這山裡太危險了,我們有保衛民眾安全的責任……”

“啪”一掌拍在桌案上,辦公室的幹部一震。

她指尖壓著紅綢封皮的結婚證,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證內照片上的顧野徵穿著筆挺的藏藍制服,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雪色。

“南同志,這是原則問題。”幹部摘下老花鏡,鏡腿在泛黃的登記簿上敲出幾點白痕,“蒼雲山現在封控等級是——”

南向晚目光充滿壓迫感:“這是我的結婚證,我的丈夫如今在山裡生死不明,我不需要你們保障我的安全,我要的是他平安歸來。”

“倘若你們不答應,那也不要緊,我這麼一個活人有手有腳,我可以自己找機會闖進去。”

“南、南同志,你是顧野徵的妻子?”翻開完結婚證後,幹部一臉吃驚,但態度倒是軟化不少:“多少專業的搜山隊伍進去都沒找著人,你進山又能如何呢?”

不是說這次趕來軍區的有兩個女人,一個模樣標緻勻稱,一個體型肥胖,他們以為另一個好看的才是野徵的對象,沒曾想竟是這一個肥的。

南向晚目光落在他桌子上擺著的一個玻璃缸裡,玻璃缸裡的巴西龜突然划動四肢,渾濁的水面漾開漣漪。

她問:“領導,你近來可有丟了什麼東西找不回來?”

“什麼?”

她指尖輕輕敲了敲清脆的玻璃:“有沒有丟什麼東西?”

小龜忽然打了個激靈,掀起眼皮,慢吞吞道:“他丟了一支特貴的筆,是被別人不小心碰掉,又被踩了一腳,筆帽卡進了桌子夾縫中,筆被搞衛生的老莫撿走了。”

“南同志,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確丟了支十分有紀念價值的派克鋼筆,為這事他還愁了好幾天。

南向晚蹲下來,從兩張桌子的夾縫中找了找,順利找到了被卡住的筆帽,她將它拔出來:“是丟了支筆嗎?”

她將東西放在桌面上,領導眼睛瞪大,訝了一下。

“這是……我的鋼筆,可怎麼就只剩一個筆帽了?”

她伸手拂開垂落的髮絲,腕間沉香珠串撞出清越聲響:“您上個月丟的派克鋼筆,筆帽卡在第三張辦公桌的夾縫裡,筆身被保潔員當作廢品收走了。”

領導不信邪,朝門外喊:“老莫,老莫——”

“哎哎,來了。”老莫進來時帶起一陣穿堂風,褪色的藍布工裝沾著消毒水氣息。

見老莫一臉茫然走進來,南向晚率先詢問他:“這位大伯,你前天是不是撿到過一支沒有筆帽的鋼筆?”

老莫點頭:“是啊,都漏墨髒掉了,我就拿紙給包起來打算回頭問問是誰的,可活路一多,就給忘了,你、你怎麼知道?”

“我能看一看嗎?”

他抿直嘴唇,立即從褲兜裡掏出來,遞給她。

南向晚接過他戰戰兢兢遞來的鋼筆,鍍金筆尖在日光下折射出虹彩,當“咔嗒”一聲筆帽嚴絲合縫地扣攏。

她將筆遞給他:“這是你丟的鋼筆嗎?”

領導徹底呆住了。

“你是怎麼……”

這鋼筆丟的時候,她根本就不在現場,況且鋼筆被拆成了兩部分,她不過在辦公室待了這麼一小段時間,就將它們找了出來,這簡直比偵察隊還料事如神啊。

“我說過,我有特殊找東西的方式,現在你信了嗎?救人如救火,一刻都將致命,請你體諒我的心情。”

幹部猶豫了一下,盯著桌上被找回的鋼筆,終於點頭:“好吧,我給你開一張進山通行證,再安排兩個嚮導,但我事先說明,南同志,若遇到緊急情況,嚮導會強行帶你離開。”

事不宜遲,南向晚當即就帶著兩個嚮導進山了。

蒼雲山深處,雨霧繚繞。

晨霧如綃紗纏繞著蒼雲山脊,南向晚的鹿皮短靴碾過腐殖土層,碾碎了幾顆暗紅色的山茱萸。

山路崎嶇,到處都是倒下的樹木和鬆動的石塊。遠處傳來野獸的嚎叫,讓人不寒而慄。

“前面就是滑坡區了。”嚮導小田說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咱們得繞路。”

南向晚牽著雷霆跟在嚮導的身後,踩著溼滑的山路艱難前行。

她的卡其色風衣已經被雨水打溼,緊貼在身上,但她依然保持著沉靜的步態。

手上的牽引繩突然繃直,雷霆的鼻尖沾著露水,正對著斷崖方向發出嗚咽般的低吼——在那邊。

“南同志你家的狗倒是靈敏,前面就是出事地點了。”嚮導老陳指著不遠處的一片:“發現顧隊長最後的蹤跡就在這附近……”

南向晚點點頭,目光在四周搜尋。

“晚晚,我嗅到了你要找的人的氣息。”雷霆跟她說。

南向晚走過去,一番刨翻後,俯身拾起一塊斷裂的懷錶,鋁合金表面有擦痕與泥汙。

這難道……是顧野徵的東西?

雨水順著她的睫毛滾落,在風衣肩頭洇開深色水痕。

忽然,一隻五彩斑斕的野雞從草叢中竄出,撲稜著翅膀落在她面前。

“奇了怪了……”嚮導小田攥緊對講機,滿是詫異:“這季節哪來的白鷳?”

她將懷錶收進貼身口袋,抬眸時野雞振翅而起,翎羽在雨霧中劃出翡翠色的弧光。

雷霆立刻豎起耳朵,發出低沉的吠叫:“晚晚,它生了靈性,說不定它能知道些情況,你趕緊問一問它。”

“等一下!”南向晚輕聲說,神奇的是,那隻野雞立刻停了下來,並回頭好奇地看著她。

她轉過頭對兩位嚮導說:“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

不等他們反應,南向晚就小跑到野雞跟前,跟它打聽起消息:“你好,你這幾天有見過一個受傷的男人嗎?”

它睜著一雙透亮的大眼:“嘰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南向晚一下被它反問住了。

原來,不是所有動物都對她有天然的好感,有問必答,或許這就是雷霆說的“靈性”吧,因為開了智,所以也有了獨立思考的能力。

她好脾氣地蹲下,跟它商量著:“那怎麼樣你才能告訴我?”

“你身上有一股好好聞的味道,你能摸一摸我嗎?”野雞仰起頭,扇了扇羽色華麗的翅膀。

好聞的味道?

南向晚沒有噴香水,再加上這一路趕來根本沒空清洗換衣,不臭就不錯了,哪還會好聞?

她將信將疑地嘗試伸手,摸了摸野雞的腦袋。

這時她差異地看到自己的手心,竟奇蹟般滲出翡翠般的光澤,它像透明的泡泡一樣包住了野雞,讓它發出一種類似享受的“咕嚕”聲。

然後又變得更加濃郁的翠綠匯入她體內,南向晚眼睛睜大,感覺自己進山後寒冷的四肢,逐漸變得暖意融融,消耗的體力也恢復了。

這一變化,她直呼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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