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在聽到“監控”二字時,心率暴增,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發現了監控,意味著他們發現了她身體的異常,也意味著藏在鏡櫃中的那個袋子被發現了。
她殺人犯的身份藏不住了!
電光火石間,喬薇判斷清楚了現如今的狀況,隨後徹底冷靜下來。
面對著她的梁隊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喬薇的反應,在看到喬薇很快冷靜下來時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在看到監控後,梁隊原本以為喬薇是特殊的人類,在未使用任何藥劑的情況下自主進化,獲得了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
梁隊想要將喬薇吸納進他們的組織,既為了研究喬薇身上的特殊之處,也為了增加清偽組織的戰力。
但隨著警局鑑定中心消息的傳來,這一想法也在動搖。
因為在那化肥袋中取出的衣物中檢測出了鹿城314連環殺人案的多位受害者的DNA。
喬薇在一瞬間被捲入了一起原本快要被封藏的兇殺案。
梁隊拿到了這卷案宗的詳細資料,瞭解到警方對這起兇殺案的兇手的側寫是:男性,至少兩人。
因為受害者無一例外都是被瞬間制服,虐殺致死。
警方認為要擁有這種力氣,必定是從事某些特殊行業的男性,甚至兇手有可能是兩人以上。
但後來因為受害人之間毫無聯繫,加上第10個受害人死亡後兇手再沒有出手,這起案件便成了懸案。
梁隊聽說過這個案件,也曾查閱了組織的檔案,發現有前輩參與過這個案件的調查,但在發現不是偽人作祟後便退出了案件調查。
但他們卻沒想到,所謂的“男人”竟是喬薇這個異類,比偽人力量都大的異類。
因為這起事件,鹿城警局被驚動,連上層也關注起了這宗20年前的懸案。
原本認定好要加入的姐弟倆也產生了變數。
海心因為和喬薇的關係被停職調查。
而喬薇更是被嚴密監控,只等一醒來就轉移到警局審問。
但梁隊不甘心兩個人才就這麼流失,在查閱了案宗的所有資料後,向上級申請到了這一次提前探望的機會。
如果確認喬薇可控,那麼上面會出手,將這一次案件徹底封存。
如果喬薇是個嗜殺成性的瘋子,那麼,在徹底制服後依據法律處理,必要時可以直接擊斃。
梁隊此刻已經開始了考察,他向冷靜下來的喬薇一伸手,示意她坐回病床上。
喬薇瞥了梁隊幾人一眼,準確地說,是瞥了他們的配槍一眼。
她在思考,自己能否在這四人拔槍之前就解決他們。
但這樣,也就意味著自己徹底和官方決裂,將要踏上逃亡的生活。
20年前,是2005年,那時候科技還沒有現在那麼發達,自己可以順利擺脫警方也是拜此所賜。
但現在可不同,只要她敢襲擊這些警察並且逃跑,等待她的將是萬劫不復。
不僅如此,她的弟弟和母親也會受到牽連。
儘管喬薇自詡情感淡漠,在丈夫和女兒死後已經沒了在意的人,但只要想到血脈相連的親人會因為她而受到牽連,她的心裡還是出現了一絲遲疑。
綜合考慮下來,喬薇順從地坐到了病床上,等待這幾人的問詢。
梁隊向後比了幾個手勢,只見李建國和謝秦洋走到門前一左一右站著,而林雪欣則給梁隊搬了張椅子,在梁隊坐下後站在他旁邊。
梁隊坐下後就從檔案袋裡拿出一疊紙,邊念邊展示給喬薇看:
“王大偉,男,42歲,死於2005年1月2日。
秦小紅,女,23歲,死於2005年1月3日。
成功,男,36歲,死於2005年2月20日。
……
馬波,男,17歲,死於2005年7月8日。
以上,是鹿城314連環殺人案的十位受害人,你應該不陌生吧?”
喬薇十分冷漠地看著十張受害人的相片,點了點頭,內心毫無波動。
梁隊身後的林雪欣在看到喬薇那無所謂的神色後臉上不禁浮現了一絲慍怒,她沒想到喬薇竟然反應這麼小。
一個殺人犯,在殺了這麼多人後,竟然一絲懺悔都沒有?!
梁隊卻沒有林雪欣那麼憤怒,而是繼續平靜地問道:
“我可以問一下,你殺這10個人的原因嗎?警方被此困擾了20年,卻找不到他們之間的聯繫。”
比起林雪欣的憤怒,梁隊此時的態度卻顯得有些過於友好了,這讓林雪欣很是不解。
她沒有梁隊對這個案件瞭解得那麼深,只知道梁隊在知道喬薇是個殺人犯後還願意給她一次機會。
這讓林雪欣有些心理不平衡。
而喬薇在聽到梁隊的問題後,十分囂張地嗤笑一聲。
這讓林雪欣心裡的不平衡和憤怒爆發了,她一指喬薇,罵道:“笑什麼?!態度端正點!”
梁隊伸手虛虛攔了一下,只是做個樣子,因為他也對喬薇的態度感到不滿。
喬薇卻沒管這兩人的想法,攤著手一臉無辜:“沒有理由,也沒有聯繫,路上看到不順眼就殺嘍,我連名字和性別都沒記住,還好有你提醒我。”
“你?!”
梁隊皺眉,對喬薇的回答有些不可置信。
這女人的回答就像她表現出來的一樣,沒心沒肺。
但隨即梁隊就收斂了怒容,想到了喬薇的母親。
在喬薇昏迷的這兩天,梁隊曾分別單獨面見過海心和姐弟倆的母親嶽紅,詢問他們對喬薇的看法以及對案件的知情度。
在海心的口中,喬薇是一個溫柔、大方、美麗,極其守原則、講道理,家庭幸福,尊老愛幼的女性。
總之,在海心眼中,他姐喬薇是個完美的好人。
因此即使在知道了鑑定結果後,他也不敢相信。
而嶽紅的說法卻完全相反。
“我的女兒,是一個怪物,她沒有感情,擅長偽裝,我以為她嫁人生子之後會有所改變,但她只是偽裝得更深了。
我知道她幹過的那些事,我…也不無辜,如果法律要審判,我認罪。”
梁隊至今還記得那個老婦人,坐在輪椅上,忍受著中風帶來的軀體不便,眼裡有對女兒的愛和痛心,更多的是絕望,對未來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