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心生疑惑,那偌大侯府標誌,他可不會認錯。
適才遠遠一眼,好似是個女子,他猛然回神,看向一旁遲遲未收回目光的侯爺。
心底一震。
他家侯爺,居然也會盯著女子不放了?
“侯爺,您這是…瞧上了?”李正壓低嗓音,謹慎詢問。
這話才落,便迎上侯爺那雙寒冰刺骨的目光,心口猛縮,膽顫心驚。
“屬下知錯。”李正連忙埋下腦袋認錯。
他可真是失了心瘋,竟敢去探詢侯爺的私事。
“去查近些日子入府的女子身份。”謝元祁淡漠收回目光,
提心吊膽好一會,猛而聽到這一聲吩咐,李正趕忙抬眸,卻只瞧見個背影。
一刻不敢耽誤,朝手底下人揮手示意,抬腳跟上。
黑甲衛氣勢磅礴,整齊有序,僅是站在渡口上,便形成震懾之感,讓往來百姓不敢隨意靠近。
神機營裡頭的黑甲衛,滿京城都知曉,那是陛下手中最兇狠的“殺器”,不歸屬任何部門,只聽天子令。
而謝元祁便是神機營的統領者。
謝家不僅有侯爵榮譽,更有謝元祁這個實權掌控者。
可謂是京城,第一世家。
連帶著其他旁支,也變得有臉面起來,更別說是侯府中其他幾房直系了。
江杳所投奔的姨母,便是謝家二房的妻子,沈氏。
侯府總共三房,大房嫡子繼承爵位,二房科考入仕,禮部任個閒職。
三房是為庶出,文不成,武不就,愛好玩樂,不久前求到長房面前,才得了個事,說出去好聽些。
宣平侯府內,住著謝家直系三房妻妾及其子女,人口並不算多。
可這大宅子裡頭,女眷眾多,且日日打交道,多少有些不對付。
說得再為難聽些,便是各懷心思,利益至上。
從渡口穿過幾處街道,再到侯府大門口,江杳感受到京城中繁華,還有高門大院規矩。
“表姑娘,這邊請。”
踏下馬車,她抬眸望向那威嚴聳高的牌匾,據說是當今聖上親筆所寫,可見謝家地位。
掩下心中異想,江杳收回目光,朝一旁之人頷首,輕言道謝:“多謝。”
李管家淡笑,側身引路,帶她們從西角門而進。
“這是二夫人家的表姑娘,日後都注意些。”
江杳她們二人落於後頭,隱約聽見那管家在前頭和看門小廝吩咐,語氣威嚴,卻有幾分氣勢。
京中富貴人家,規矩森嚴,尊卑有序,才入侯府,便有人提前打點,想來是姨母吩咐。
想到這點,江杳心中不由一暖。
看門小廝聽到這話,哪敢反駁,連忙低頭好聲應下。
“是,小的記住了。”
“日後一定小心伺候著。”
李管家領著她們踏進府內,穿過一進院後,便停下腳步。
江杳抬眸望去,前頭站著幾位女子,想來是府內女使。
“表小姐,前頭女使領你去見二夫人,小的告辭。”
家丁外男一般不能隨意踏進內院,由此可見著府內秩序森嚴。
“好,有勞了。”她微微點頭。
雖只有一面之緣,但她能感受到這位李管家尊重,並未將她當成“打秋風”之人。
“奴婢見過表姑娘,我等是二太太房中伺候的。”
“姑娘喊我車媽媽便好。”
江杳打量眼前之人,樣貌齊正,髮髻一絲不苟,後頭還拎著兩個年輕女婢,想來是姨母院中管家婆子。
“車媽媽。”
“既進了府,姑娘這帷帽便摘了吧。姑娘放心,二夫人日日都掛念著你,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車媽媽是二房沈氏的陪嫁,如今也是西院管家婆子,做事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