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溫聽說“我都忘了”,商隋琛竟然笑不出來。
商隋琛點了點頭,“人就像一輛汽車,失去剎車能力,就會瘋狂地衝撞,這不是件好事,我當然明白。”
聽話聽音,溫聽心說商隋琛這是說他強吻她的時候,是汽車失去剎車才會做的。
星期四是個雷雨天,溫聽高興於那天跨海大橋上完美的了結,本也不是一路人。
趁著工作閒暇還將窗子打開一個縫隙聽一聽雨聲。
胡莉娜走進來,對溫聽冷眼。
胡莉娜男朋友換得勤,一直沒有一個固定的,就是想釣到一個正經的大魚。
而喬東城無疑是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值得胡莉娜倒貼的對象,胡莉娜覬覦也無可厚非。
只是喬東城對待胡莉娜想必不溫柔,要不胡莉娜就不會這麼多天一直臭著一張臉了,喬東城那天中午來辦公室看溫聽,胡莉娜應該是知道,可是總不能因為這個,溫聽就低聲下氣地給莉娜賠禮道歉吧?
再加上這塊地的審批喬東城還不放口,胡莉娜心裡也憋著一口氣。
“胡姐,您有什麼吩咐嗎?”溫聽站起來,好言好語,該來的擋不住。
胡莉娜手上捏著一份文件,扯起紅唇看溫聽,“人不可貌相啊,某些方面你可是遠勝胡姐呢。現在你可是個大紅人,早晚有一天,得爬到我頭上來了吧?”
“……”溫聽心說,這他媽又是哪兒跟哪兒?
打進公司溫聽就在服軟,但是總服軟好像也行不通。
溫聽就口隨心動了,“胡姐就別跟我一個勉強能養家餬口的牛馬開玩笑了,如果胡姐覺得我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那我辭職?辭職申請等會兒就給你。”
這下子胡莉娜愣住了,剜一眼溫聽,“別說的我一副容不得新人拔尖兒的狹隘樣子!”
說完,伸手就把手裡的文件摔在溫聽小小的辦公桌上,“頂層要的,指名讓你去送,不過不是商總,是總經辦的陸總。”
胡莉娜轉身時給了溫聽一個“你真會勾搭”的眼神。
溫聽拿著手裡的資料犯起了難,陸展平什麼意思?
公是公私是私,溫聽分得清楚,她就上頂層了。
溫聽六年前見過秦晴,秦晴見到溫聽上來,頓時一躲,悄悄叫別的秘書帶溫聽去了總裁辦公室。
秦晴眼看著溫聽進去總裁辦公室,心中擔憂,一向懂得權衡大局的商總,這次是怎麼了?
商家那可是龍潭虎穴!
“商總,您要的文件。”溫聽進來後說道。
商隋琛正在埋首忙碌,並沒有看進門的人是誰,開口的女聲讓商隋琛脊背僵硬、一怔,隨即意外地抬起頭來看向溫聽。
陸展平也在商隋琛辦公室,饒有興致地盯著倆人,不出聲地憋著笑。
溫聽以為會有指示,沒想到商隋琛盯著她的胸口和緊身短裙,如霜地擲出一句:“今年公司的夏裝是在給服裝廠省布料?”
“商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溫聽裝聾很拿手,刀槍不入的。
商隋琛面無表情地翻閱著文件,沒說讓溫聽出去。
陸展平機靈鬼似的,瞧了瞧溫聽,“這工裝哪兒不好了?多賞心悅目啊……”
商隋琛起身,並未理會陸展平的話,筆直地走到溫聽面前,文件遞給她,“有三組數字錯誤,重新做了拿給我!回去。”
“好。”
溫聽回到項目拓展部,跟胡莉娜說了有三組數字錯誤。
胡莉娜也不敢問商隋琛是哪三組,就那麼一個一個地核對。
等胡莉娜再做好一份,溫聽送去頂層的時候,卻被告知總裁不在辦公室,這份文件很重要,讓溫聽送到樓下。
商隋琛在車上說可以等溫聽五分鐘。
溫聽匆匆下來一樓,公司門口停著一輛車。
陸展平這時正好也從公司裡出來,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揚了一下下巴,對溫聽說:“上車。”
溫聽:“?”
商隋琛有些不耐煩,不輕不重地命令,“上車,帶著你手裡的文件。”
這麼說是公事了。
溫聽也不想在這門口被人觀摩,隨即上車。
商隋琛的車平穩行駛。
“商總,是去簽約嗎?”她剛剛掃了一眼,是簽約會用到的文件。
“嗯。”商隋琛語出驚人,“跟我出趟差,三天。”
溫聽皺眉,跟商隋琛出差,她一點準備都沒有,無論是心理準備還是實際準備。
“對不起。”在溫聽眉頭解不開的時候,商隋琛突然說。
溫聽沒說話,對不起三個字涵蓋的內容太多。
出差這種事可大可小,商隋琛實在沒必要帶溫聽,太明顯的私心了。
溫聽低聲說:“商總,我真的沒打算談戀愛,就算要談,你這種的也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你死心吧。”她必須挑明瞭。
“我只知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對我欠缺一些瞭解。”商隋琛蹙眉,點上了一支菸。
“……”
好一個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簽約地點是在另一個城市的子公司,項目不小。
這城市陰雨天。
雨水擊打著車玻璃,雨刷左右搖擺。
快到酒店時,商隋琛邊開車,邊在藍牙耳機裡跟子公司的人講話。
商隋琛的房間就在溫聽房間的隔壁,來的路上,溫聽試著跟商隋琛溝通,能不能准許她明天簽約完畢後先離開,三天實在太漫長了,結果商隋琛的眼神凍死人!
溫聽只好打給母親,又打給孫冬樂,麻煩她星期五去接一下錚錚放學。
處理完兒子,溫聽給喬東城發了一條消息:【這個週末有事,下星期再約你媽和我爸。】
喬東城的電話立即打了過來,溫聽沒接。
而後進來一條消息,只有一個字:【好。】
三天行程,第一天是做簽約前的準備事宜,次日簽約,後天離開。
商隋琛很忙,送溫聽來這個房間時,也是幫她開門,親自看著她進去後,示意她一定關好門,就跟什麼人講著電話轉身走了。
到了晚上,商隋琛打電話叫溫聽下去。
兩人在酒店裡隨便吃了晚餐,用餐環境安靜、商務,兩人倒沒太多交流。
餐後,商隋琛帶她來到商場。
溫聽以為商隋琛要買衣服,結果看到商隋琛走到女裝店,完全無視女店員的介紹,徑自走到女士襯衫面前,斟酌後,選出一件白襯衫。
商隋琛眼眸在溫聽身上停頓,對店員道:“最小碼的。”
“商總,我不需要。”溫聽連忙拒絕,怎麼可能要商隋琛買的衣服,不是有句俗語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今天接收了衣服,明天豈不是就要送包、送車、送房子了?泡女人的套路。
“明天帶你一起去簽約,你的衣服不太適合,顯得公司小家子氣,虧待了員工。”商隋琛說這話時,挺拔的男性身軀距離溫聽很近。
身高差距問題,商隋琛的氣息和話就在她頭上方。
言下之意是說自己穿得寒酸吧,溫聽這才意識到是自己想多了。
第二天的簽約,因對方的原因,被定了在晚上。
早上下去吃早餐時,溫聽本意是走在商隋琛後面,一般下屬不是都要在上司後面嗎。
可是不知道商隋琛的步伐是怎麼走的,總是讓兩人走在一起,並肩而行的狀態。
後來溫聽心想,這有什麼?清清白白的關係,這樣想就自在了。
“昨晚雷聲很大,你害怕嗎?”坐下來後,商隋琛坦然問道。
溫聽搖了搖頭,“沒聽見,我很早就睡著了。”
“是嗎?那昨晚你房間是老鼠的聲音?這個星級的酒店居然也有老鼠?”商隋琛唇邊勾起一抹笑,此刻調侃溫聽的聲音,溫柔而輕。
溫聽不搭話:“……”
吃完早餐回去房間的時候,溫聽想起商隋琛的那句話,他聽的到她房間的聲音?
酒店服務員來給更換洗漱用品,溫聽問,“這牆隔音嗎?”
“當然了。”服務員笑著答。
溫聽扁了扁嘴,皺眉,那是怎麼回事?
“您男朋友真貼心。”服務員突然又笑著說。
“誰?”
“您男朋友啊,昨晚都半夜了,他就站在您房門外走廊上,背靠著房門抽了好幾支菸,我們問他是不是要進去,他說怕吵醒你,在外面待一會兒。”
“……”溫聽又問,“那時候外面在打雷對嗎?”
“是啊!打雷又閃電的,跟世界末日似的。”服務員說完,走出去了。
這麼說就通了。
溫聽心一沉,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他的那句“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溫聽搖了搖頭,試圖將這句話趕出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