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裡克父,這個詞,無論放在哪裡,都是很壞的事情。
但也不知怎麼,在這張大有眼裡。
我把我父親剋死,似乎是什麼天大的喜事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張大有便把我接到他家去了。
這小子為了我不出事,晚上覺都不睡,就坐在床前守著我。
等白天才眯一會兒,等晚上又繼續守著我。
這一系列舉動可是把我幹迷糊了。
突然對我這麼好,只覺得這傢伙有什麼圖謀。
時間一晃,十天便過去了。
這段時間一直很平靜,沒出一點意外事故。
這天早上,張大有穿著條短褲,便出門去買了一堆醬肉包子。
我倆坐在院子裡吃著包子。
“哎呀,這福星賽季馬上要過了,趁著時間,得多打幾把,要不然,又得明年了。”
張大有橫屏才準備開一局。
但很快,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張大有頓時恭敬的接通。
“喂?師父?”
電話對面傳來一陣滄桑乾勁的老人聲。
“你小子在幹啥呢?老子回老王山了。”
“你回來啦?我這邊還真有個好消息,我給你找了個傳人,這人肯定能學你的本事。”
“今天正好沒事兒,帶過來看看吧。”
“好嘞,我這就過來!”
說罷,張大有揣上手機,起身道:“你小子趕緊收拾東西,跟我去老王山!”
我發愣道:“不是…你剛剛說的那個傳人,是啥意思?”
“我實話跟你講吧,我師父他那本事,很難得有人承的起,我上次看你那八字,你絕對沒問題。”
“所以,你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入道門,看看這玄門世界的風光?”
雖說有些意外,但我一沒文憑,二沒背景,總是要學門手藝謀生的。
也不可能送一輩子外賣,要是能當個看事兒先生,也挺不錯。
“這個…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我真的是這塊料子嗎?”
“這你先別管,先上車,路上慢慢說。”
老王山位於青城山附近的一處山域。
驅車出城,駛過都江堰,便基本上到地方了。
張大有停好車,順著一條鄉間小道,就往山上而去。
這片地方風景很好,行到山腰,眼前盡是一片的青山綠野。
附近住著許多農民,等再往山上走了一段。
就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娘,在地裡鋤草。
“誒?張大有,你又來看你師父啦?”
“對啊王嬢,地裡草薅的咋樣了啊?”
“快完咯,剛剛在地頭上掐了些折耳根,你拿上,等會兒給林老頭整個下酒菜。”
“嘿嘿,這個菜好吃,謝了哈,王嬢。”
眼見張大有拿了一把野菜,我有些疑惑道:“你不是說你師父連小國標都尊敬三分的嗎?他住的地方,咋有這麼多農民?”
“農民咋了?我師父厲害,這些農民就不配跟他住在一起啊?”
我一時語塞。
“也不是這個意思,社會畢竟分階層,大人物能居於山野,我很難理解。”
青山綠野中,張大有信步走著。
“那是你沒見過高階層人的風景。”
我不服氣道:“我沒見過?我家之前也是有大幾十億的身價哈。”
張大有轉頭冷笑道:“我師父要是天天開豪車住別墅,手握上百億家產,會被身邊人笑話的。”
這話一齣口,瞬間鎮住我了。
“你瘋了吧?有上百億家產,還會被笑話?”
“等你跟師父多接觸,你就知道我這話意思了。”
聽著張大有的講述,我也是愈發對這名老人好奇了。
這他媽得多有錢,有上百億還會被身邊人笑話?
等在往山上走了段路,就見到一片脆野竹林。
這片竹野很是遼闊密集,幾乎遍佈了半座山頭。
昨夜有雨。
我們行至其中,隨著一股疾風掠過。
漫山竹野風舞起伏,惹得我們一頭落水。
而順著再往深處走了些。
就見到一名六十多歲的老頭,揹著個竹揹簍,在竹林中穿梭。
這是個生竹筍的季節。
這個農村老漢停停走走,尋到鮮嫩竹筍,便會掰斷,反手扔進揹簍中。
這人太普通了,普通到,隨便去個農村集市。
都能找幾十個這樣的農村老漢。
我只是晃了一眼,就繼續往前邊走。
但讓我萬萬沒想到,張大有突然在原地又蹦又跳。
無比興奮的朝著那老頭招手。
“師父!師父!我們來咯!”
那老漢轉頭看向我們這邊。
但只是這一眼,我面色瞬間一驚!
“是你!順其自然!?”
聞聽我認識,張大有瞪眼道:“誒?你咋曉得我師父網名兒?”
與此同時,那老漢也是咧嘴一笑,但臉上並沒多少驚訝。
“你倆先回去,這幾天竹筍發出來了,等老子多掰點兒,中午炒一盤子竹筍炒肉。”
張大有在知道,原來我說的那大師,就是他師父的時候,也是給驚住了。
“看樣子,你小子是命中註定,要吃這碗飯,這太有緣分了。”
我一時也沒緩過勁兒。
但沒走多遠,就見到前方竹林中,隱約著一座竹子搭建的竹屋。
這屋子同這片竹林相得益彰。
在院子之中,還有一片十平方大小的魚塘。
裡邊養著幾尾草魚泥鰍。
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就見到那林山謙回來了。
“張胖子,去整兩個菜,煮條魚,炒盤子肉。”
“好嘞,師父我這就去。”
我趕忙起身:“林爺你好,我叫李火天。”
林山謙從包裡掏出一盒利群,點了一根。
“你的事兒,仔細跟我講講吧。”
“好。”
隨著林山謙將煙抽完。
我也將事情的起始末尾,全給講了一遍。
“那女屍你無需質疑,倘若不是她,你早該死了才對。”
“這些年她每天夜裡跟你進行一些…輕微的性行為,實則是為了吸取你的陽氣,再將用自身陰氣傳達到你全身,遮蓋你的氣息,這樣,那些想害你的東西,便找不到你。”
聽到這裡,我頓時恍然大悟。
“怪不得從十四歲那年,召南姐夜夜都赤身裸體抱著我,也不讓我穿衣服,原來是這個目的。”
林山謙笑道:“要知道,你爺爺欠的可是一筆天大的陰債,倘若不是你家積德行善,結下一些善果,你很難活下來。”
我蹙眉道:“這些天我聽了很多次這個詞,我想問問,這陰債到底是什麼?”
這林山謙煙癮怪大。
抽完一根,緊接著又續了一根。
之後,他便將陰債這東西,給我解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