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在十點之前,前往郊區外一個叫柳子山的地方,山上有一荒廢宅子,其中有一架床,在床下挖口土坑,留臉,身軀一併埋入其中。
第二,不論看見什麼,莫要聲張。
第三,置辦一斤硃砂二十張暖貼,到時將二者一同貼附在各個關節上。
第四:十二點之前,必須離開柳子山,不然別的東西會出來,到時候死的更慘。
在7點左右,我將西瓜刀藏在褲子裡邊,轉頭便下了樓。
如今時間不多了,按照那老人的指示,我必須在十點之前,把一切準備工作全做完。
我打開手機看了看位置,這柳子山離城區有很長一段距離,差不多有個三十里。
眼下得先把東西置辦好。
這兩樣東西,藥店就能買得到。
但等真正來到藥店,我就有些抓瞎了。
我如今很窘迫,等下還要打車出城,身上的東西,根本不夠置辦這些。
眼瞅著天色漸漸暗下來了,我來到藥店外,便跟我那幾個兄弟打起了電話。
“喂?老王啊,我這會兒遇到點急事兒,給兄弟借兩百塊可以嗎?”
“借錢?兄弟也窮啊…”
“老楊,借兩百塊給兄弟救個急!”
“嘟…嘟…嘟…”
眼見這小子直接給掛了,我頓時惱羞成怒。
“媽的,平時喝酒泡吧一個不缺,現在讓你們幫忙,一個比一個躲的遠,好,你們這輩子最好都不要求老子!”
眼見無救,我長呼一口氣,轉頭又進入藥店之中。
在前臺的,是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大媽。
見我又進來了,瞥了眼,便繼續玩起了手機。
“大娘,我…我現在確實窮,這些藥我真的是用來救命的,我求求你,我給你跪下了,能不能記賬,我下次來還。”
我用極盡哀求的語氣訴說著。
在生命垂危之下,我放下了尊嚴,直接跪在她面前。
但大娘只是瞥了我一眼,並不在意。
“我這藥店新開業,都還沒回本呢,我給你記賬了,你萬一不還,我不虧大了?”
我抬頭看著她,繼續哀求道。
“我…我真的是用來救命的,大娘我求求你,我一定會還的。”
聞聽我這話,大娘冷笑一聲。
“你死不死關我屁事兒,我開藥店是賺錢的,又不是做慈善的,窮鬼死遠點!”
“老闆,賣藥。”
見有客人來了,大媽頓時笑顏如花的迎了上去。
“嘿嘿,帥哥買啥藥啊,要不要充個會員啊,以後賣藥打八折哦?”
見這麼懇求,這大媽都不願借,我嚥下一肚子憋屈,便也只能走出藥店。
但等走出門,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我…我好像活不了多久了,老子馬上連命都快沒了,還守個屁的規矩啊!?”
想通這一點,我只感覺小腹之中,有一股戾氣緩緩升了起來。
當即拔出西瓜刀,便再一次回來。
“誒我說你…”
不等這大媽開口,我一刀就架在她脖子上。
“死窮鬼,你幹啥?嚇唬老孃是吧?現在法制社會,你砍一個試試?”
我眼神一狠,西瓜刀高高斜舉,隨即照著這大媽就是一刀。
“啊!”
這大媽也是反應迅速,就在我一刀砍下來之時,她直接滾在了地上。
她那張跋扈勢利,頓時變作了一臉的驚懼。
因為她能感覺到,我剛剛是真想把她腦袋剁下來。
“剛剛要不是我躲得快,你也要吃槍子兒,你瘋啦?”
我一眼陰冷道:“老子馬上都要死了,你今天不給我東西,無異於間接殺死我,倘若你不給我東西,等明天,我保證能讓你兒女,在新聞上看到她的樂高媽媽。”
這話一齣口,直接把這大媽震呆住了。
“你…你別衝動,我這些錢,全…全給你。”
“我不劫財殺人,我就借點東西救命,硃砂暖寶寶,拿給我。”
“好…好,硃砂暖寶寶是吧?我這就給你去拿。”
等這大媽去拿東西了,我躁動的心情,這才平靜下來。
倘若威脅到我的性命,我是肯定不會管什麼規則秩序的。
任何的仁義道德,跟性命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不大一會兒,大媽便顫巍巍的將東西拿了過來。
“那…那個只有硃砂,暖寶寶,店裡只有八張了。”
“沒貨了嗎?”
“沒了,得明天才能進貨。”
“好。”
說完,我拿著袋子,便離開了藥房。
這一來一回,直接耽擱了將近一個小時。
算上出城上山的時間,眼下其實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那老道士雖沒說暖寶寶的用途,但約莫因為夜裡地下陰寒,用來保暖用的。
自己一個壯小夥子,硬扛過去,應該不是問題。
想到這裡,我便打車,直接往城外而去。
這一趟路,又用了將近一個小時。
等來到柳子山,山腳下方的時候,時間已是來到九點。
柳子山是一座荒山,我站在公路上展望一眼,方圓幾里,看不到半點燈火痕跡。
尋到這條閉塞山路,我提著刀,便往山上而去。
叢林詭譎陰森,沿路之上,也是一片接著一片的茅草,很是荒涼。
但等走到山腰位置的時候,前方的路,忽然被一堆樹幹雜物阻攔了。
而在雜物之前,橫插著一道牌匾。
山上葬有染鼠疫屍體,一旦感染,全家死絕,切勿進山—川蜀防疫部。
“鼠疫?臥槽,那老頭,不會是故意戲弄我的吧?”
最主要這牌匾是官方示警的,那麼山裡十有八九不太平。
“這…還能不能進去啊?”
沉默了片刻,我還是毅然繞過這堆雜物,進了山。
哪怕被騙,我也得信,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言了。
跨過雜物,接下來的環境,就更加陰森了。
四周樹林之中,坐落著一座座老墳。
沿路腳下,還有不少屍骨殘骸,其中有大人的,也有夭折小孩兒的。
這柳子山上,是一座老墳山,山裡很不太平。
這一路上去,眼前沒看到什麼,但眼角卻是能隱約看到,某些墳包上,站著人影。
我就好像個外來客一般,這些“人”全都在陰暗處盯著我。
更甚橫跨過一些小孩屍骨的時候。
我能明顯感覺到,腳踝位置有一股牽扯感。
那是一隻冰涼的小手。
似乎有個小孩兒,在扯我。
我顫抖著眼角,低頭微微一瞧。
赫然見到一個渾身慘白的嬰兒,在盯著我笑。
“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