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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在這小院日子過得很快,寧蘭掰著手指,數了數日子,雖是磕磕絆絆,總算熬到同少東家約定的一個月了。他那時候答應一個月後給她戶籍和盤纏。

白日幾次去看書房,都無人在。想是在忙,也是,入住這裡後他極其繁忙。

不過她對別人的秘密並不好奇。只要能拿到戶籍和盤纏,其他的事情她不想多管。

晚膳後她都趴在窗戶上盯著院子動靜,往日她偶爾夜間起床,他那房間都是有燈光的,想是晚上會回來的。

直到晚間宵禁前,寧蘭才看到一行人從前院穿過垂花門進來。只是今日回來多了許多人,寧蘭看到他走到院子,慌忙開口叫人,“少東家。”

這聲清脆的女聲打斷幾人談話,同時看過來,季宴清看了幾人一眼,朝著幾人道,“你們先回書房等著。”

這才回身看她,小娘子透過支開窗戶同他說話,他幾步走過去,停在窗前。兩人隔窗相望,小娘子帶著笑仰頭與他對視。

她眼睛很亮,平時不顯只是覺得水潤潤的但是笑起來時候眼尾會微微上揚,帶著些媚態,很是勾人。

這樣一雙眼配上略有些肉的臉頰,倒是綜合了那股媚態反倒帶了些嬌憨。

眼神勾人,神態卻是清純可人,這人倒是會長。

想起上次她也是半夜在自己,這次她又在等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她這樣讓他想起那些等待丈夫歸家的妻子,忍不住挑眉道,“你找我?”

斟酌了一下語言,寧蘭選擇委婉一點開頭,“少東家,之前來府城的路上,我們說好,一個月為限,你答應我給我戶籍和盤纏,現在已經到了時間。”

季宴清懷疑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反問道,“你要走?”

“此次在外已經蹉跎許久,我想快些歸家。”

驚影從江州調兵回來時戶籍他已經辦好帶回來了,就在他書房,只是他沒想到她竟然真要走。

女子坐在對面,眼睛亮晶晶的,像那日一般等著他回答。

季宴清沉下眼眸,“寧娘子隨行僕從大都溺亡在江上,投親無望,分別後可有想去的地方?我好讓人給你做文書。”

寧蘭注意力都在文書上,沒看到對面男人的面色,內心抑制不住的開心,在這利州蹉跎這許久,總算看到回家的希望了。

當初她同少東家撒謊說自己是要去盛京投親,僕從都溺斃在江中了。現在能拿到新戶籍,她當然去她穿越來的清水縣了。

只是她在非清水縣人,突然說去這會有些奇怪,想了想選了個保守的說法,就道,“我自蜀地來,投親不成,只能回蜀地去了。”

回蜀地也會經過清水縣,到時候直接停船在清水縣她就下船也是一樣的。

原來是要回蜀地,季宴清心中琢磨一下,她應該知道了寧國公府上同皇兄的婚約才是。

可是她若是知道的話,怎麼會是回蜀地而不是進京去寧國公府呢,做皇兄的側妃不好嗎?

這寧五竟然想捨棄寧國公府和親王側妃富貴回到那偏遠蜀地,當真是奇怪。

莫非蜀地還有什麼人值得她掛念,想起當初在船上那僕婦說她為了未婚夫殉情。想到這,抬眼看她,“寧娘子本想去投親,現在又要返回蜀地,是為了蜀地家人嗎?”

寧蘭搖搖頭,並沒有提及未婚夫婿的事只是道,“只是習慣蜀地那生活而已。”

原身母親已經去世了,沒有什麼親人,至於那個婚夫,原身同他相依為命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只是時人行卷風氣盛行,學子不可能長久待在一個地方求學,只能四處拜訪有學識之人。

原身離開時那未婚夫就是去盛京等待授官,若是回家發現未婚妻沒了,不知道多崩潰,算起來還真是可憐。

寧蘭心中幽幽嘆口氣,只是自己終究不是她。

見她執意如此季宴清便道,“戶籍銀錢明日會差人送給你,這幾日我忙完便會去盛京,盛京人傑地靈,寧娘子不妨去看看。”

寧蘭搖搖頭,“我習慣了蜀地,便不去了,少東家想必事務繁忙,那無事我就不耽誤少東家睡覺了。”說完打個哈欠,放下窗回去睡覺。

窗欞被放下,隔絕了室內空氣,外間一片漆黑,只餘女子身上未來的及消散的香氣,被風吹的圍著人打轉。

季宴清站在外面,看著那關上的窗欞,一聲輕微的的嗤笑在黑暗中傳來,又飄散。

船上了哪有這麼容易下。

*

寧蘭兩日後拿到少東家給的戶籍和盤纏,不過寧蘭並沒有見到少東家他人,是身邊的吳郎君送來的,只說讓她萬事多是多慮便不再多言。

院子大門已經打開,那就是默認可以出去,寧蘭跟著小杏兒去了街上。她這這些時日,多得小杏兒和廚娘照拂,一人送了個銀簪子給她們。

吳郎君幾人也一人買了一套騎馬用的護具作為臨別礼物,只是並未見到他們,便交由小廚娘讓她轉交幾人。

*

郎君們都不在院內,晚間廚娘置辦了一桌酒席給寧蘭餞行。就把桌子擺在前院廚娘房內,三人都是女子,倒是沒有什麼忌諱。

廚娘備了酒,雖然不太會喝,寧蘭還是倒了一杯認真道,

“我在這受你們頗多照拂,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尋好了同行商隊,後日出發我就跟著離開利州了。”

小杏兒眼淚汪汪,“蘭姐姐我捨得不你。”

雖然說郎君讓她把蘭姐姐當成主子伺候,可是蘭姐姐性情好,從不為難她,今日還買了礼物,她捨不得是真的。

三人喝了一會,廚娘笑道,“這酒不行,我在樹下埋了桂花酒,去年我親自釀的,”說著跑出去挖了出來。

一打開封口,便是一陣香味,廚娘給每個人倒了一碗,“嚐嚐,不是我吹牛,往日郎君好友喝了都是要叫好的。”

小杏兒立馬作證,“對對,以前郎君朋友過來,都說這酒釀的極好,桂花味濃郁味道比得上酒坊了。”

寧蘭也喝了一口,確實很是香醇。幾人又說了幾句,一會傷感,一會又被小杏兒逗得哈哈大笑。

三個人喝到月上中天,寧蘭抬頭就看到天上怎麼有個大包子,捏著筷子朝著天上道,“小杏兒,這有個大包子,夾下來給你吃。”

廚娘笑道,“寧娘子你喝醉了,那是月亮,吃不得,吃,不得。”說著舌頭打了結,拿過寧蘭酒杯,“寧娘子你不能在喝了。”

她也有些東倒西歪,不過還是比這兩個年輕人強些,一個要吃月亮,一個趴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寧娘子,你喝醉了,不能喝了,我先送你去休息。”廚娘尚且好心的勸她,那知寧蘭不依,“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我們要喝個痛快。”

她還想了想其他的詩,發現沒有記住的了,“果然書到用時方恨少,只能對著月亮說好亮。”

寧蘭醉的歪歪扭扭,被廚娘攙扶著,只剩少許意識穿過垂花門向著後院廂房走去。

季宴清方才就回來了,路過隔壁廂房,發現裡面是暗的。門只是虛掩著,這人不在府中?也是,現在可以讓她隨意出入,但是沒想到竟然都宵禁了還不回來。

前院僕人房方向,兩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打斷他思索,仔細看去,竟然是寧五,她喝的爛醉,皺眉道,“她怎的喝成這樣?”

廚娘有些怕這位貴客,往日偶爾對上他眼神,都忍不住打哆嗦,他看人像是死物,不帶半點感情,當即酒醒了大半,

“寧娘子後日後要離開利州,今日給她餞行,郎君們都不在,就在房內飲了些酒,誰知寧娘子不勝酒力,醉的厲害,我正要送她回房。”

季宴清看她像是沒骨頭一樣趴在廚娘肩上,伸手把人接過來,不甚有什麼表情道,“你下去吧,我來。”

“這……”

這人怎的聽不懂人話,季宴清不耐煩呵斥道,“下去。”

廚娘有些不放心,寧娘子醉的這麼厲害,他一個男子怕是不好照顧,正想說話,看到他那駭人眼神,立馬把人鬆開走人。

*

季宴清看著趴伏在臂彎的女子眼眸逐漸變深。這人喝的人事不知,現在更是沒個骨頭似的全身壓在自己臂彎上,不是自己扶著,怕是馬上醉倒在地上。

沒酒量還喝成這樣,竟直接睡沉了過去。把人打橫抱起來,走到她房間門口,看了眼漆黑的屋子,腳步頓住,後退兩步大步走向自己房間。

他房間很是簡潔,最顯眼的便是當中的跋步床,他伸手把人放到床上,用手拍了拍她臉頰,開口道,“寧五,醒醒。”

見她毫無反應,他順勢坐到榻上,她臉上透著紅暈,臉被枕頭擠壓著變成小小一個,張著嘴淺淺的呼吸。

衣服袖子被身子壓著,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軟塌塌垂在床榻邊上,他好心的給她放回被子。

這胳臂捏在手裡有些奇怪的感覺,好似格外的軟,膚色又白膩,好像成色上好的羊脂玉。

又捏一下,心道,女子確實和男子不同,突然想起一個詞語,溫香軟玉。

屋子充滿了桂花酒的甜膩味,這種酒他向來很少喝,太甜,今日聞著倒是格外的好聞。同他往日喝的不一樣,鬼使神差,低頭在她唇上嚐了嚐。

他喝的沒這麼甜,也沒這麼香,又吻了上去,用手撫上她後腦,控制她動作,伸出舌尖,細細的嘗過。

嗯,著實不一樣。

見她呼吸不順暢,有些難受的發出嗚嗚的聲音,他才把人放開。

昨日他思索一夜,他是不想寧五從他身邊離開,無比肯定,他的東宮是時候添個人了。

想起來那句:皇兄的女人。皇兄的女人嘛,不,現在不是了。

*

天色漸明,陽光從大開的窗欞照進來,寧蘭睜開眼,下意識拿手遮擋,現下頭疼的厲害,正想起身,驚覺不對,才發現這床褥不是自己往日蓋的。

不可置信向著四周看一眼,寧蘭驚恐從床下跳下來,這根本不是自己房間!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走動兩步便看到穿著一身中衣的少東家站在屏風外正在更衣。

寧蘭不可思議,“我怎麼在你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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