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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太子衛隊月前在利州傳回消息,說太子在利州遭遇刺殺失蹤近一個月,朝堂震動。

明德帝坐在宣政殿朝著林丞相問道,“已經找了一個月,太子怎的還未找到。”

林相答不上來,這些日子金吾衛,禁軍全部派出利州尋人,皆無所獲,他愁的頭都大了,“陛下息怒,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去找,在去找。”

下朝之後,天子坐在案邊獨自揉眉,淑妃在邊上同他添茶。

當今天子並不重女色,後宮空置,只有皇后和淑妃兩人,子嗣也只兩子一女。

長子是陛下還是慶王時聘了潁川李氏女為慶王妃,慶王妃生了世子也就是當今太子,後來便病逝了。

慶王娶妻前同婢女誕下庶長子,也就是現在的臨川王,婢女後來封為了淑妃,

登基後便只得一個玉珍公主,乃是酒後臨幸宮人所生,只是這宮人福薄,難產而亡。

淑妃看著暗自揉太陽穴的陛下,柔聲問道,“陛下,利州可有消息傳來?”

明德帝聞言睜開眼,面龐有些微微腫著,一副心脈虛浮之相,開口聲音也有些有氣無力,“半個月前,利州刺史便沒有信傳回。”

說到這微微嘆了口氣,“此次不成,你便收了心,讓老大安安穩穩去封地吧。他的太子之位是先皇欽定的,先皇留了遺詔動搖便是動了國之根本。”

說到這,像是想到什麼,揉了揉太陽穴,“你下去吧,朕頭疼的厲害,讓朕清靜清靜。”

淑妃嘴上應著,“都聽陛下的,臣妾告退。”面上卻是撇著嘴,很是不贊成這話。

她出了寢殿,貼身宮女小聲道,“大殿下來了,在宮中等娘娘。”

*

淑妃娘娘居住永安宮,一進永安宮大門,臉便沉了下來,想到兒子在裡面,便道,“都出去,我同大殿下說會話。”

屏退左右,一推開花廳門,正看到兒子在多寶閣前把玩著一隻玉葫蘆,皺眉問道,

“如何,利州可找到太子屍體了。”見他漫不經心,恨鐵不成鋼道,“你現在還有心玩這個,太子如今生死不知,若是活著安全回來,我們就全完了。

太子其人,她看著長大,陰險狠毒睚眥必報,她這次讓兄長把所有能用的人都調去了利州,要他務必一擊必殺。

只是沒想到,殺手只傳來失蹤消息,並沒有找到屍體,也不知道這利州刺史怎麼辦事的。

臨川王放下手中玉葫蘆,伸手扶住母親坐下,

“母妃放心,利州雖然沒有發現太子屍體。但是來信說那山谷危險重重,說不得他死在山中被野獸叼走也是有可能的。”

看了看這愚鈍的兒子,淑妃忍不住心中嘆氣。這太子瞧著面上謙謙君子,底下是個黑的,一日找不到屍體,那就是要以他活著打算。

這兒子今年已經二十又二,長相同陛下極像,眉目皆是平常。並像那個該死的太子,長的像極了已故先皇,以至於當今陛下也是沾了他的光才登上大位。

先皇開國之君,年輕四處征戰,馬背上打下這大梁朝的天下,後來性子愈發殘暴,幾個兒子被他以謀反的名義誅殺殆盡。

後來便只剩下一個毫無存在感遠離盛京的慶王,只是先皇根本看不上慶王這個兒子,便想從尚存的孫子中挑一個繼位。

後來看到四歲的季宴清,當即接入宮親自教養,隔日便下旨封當今陛下為太子,慶王世子也名正言順的太孫。

直到三年前先皇病逝,本以為先皇會直接傳位給太孫,沒想到最後是當今陛下登基。

淑妃心中萬分不甘,太子之位一向立嫡立長,明明自己兒子也是長子,憑什麼皇位一定是那個該死季宴清,自己兒子就要屈居王爵,

“你去給你舅舅傳信,讓他去再派人在回京路上盯著,務必讓他死在京外。”

看這不爭氣的兒子,淑妃拉住兒子胳膊,“你父皇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若不能除掉太子,等他登基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臨川王隨口應道,“知道了,我明日給舅舅傳信的。”

車輪滾滾啟動,掀開青布車簾,看向身後,不遠處便是金碧輝煌的宣政殿,天子上朝的地方,巍峨雄壯,象徵著天下至尊。

定睛看了好一會臨川王才抬腳上車回府。

*

進京官道上,一行人披枷戴鎖風塵僕僕,兩側衙騎馬護在兩側,衙役時時揮動皮鞭,人群時不時發出哭嚷聲。

人群隊尾一輛青木馬車贅在隊尾,小杏兒看著外面衙役,瑟瑟發抖,“寧姐姐外面這些人好嚇人。”

自打那日被抓進大牢,小杏兒和廚娘嚇的沒了主意,兩人都蔫蔫的,寧蘭只得安慰她,“沒事,左右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是被冤枉的。”

關進大牢的第二日,寧蘭三人便同刺殺太子案的此行竟然有許多人,聽官差說都是些往日作惡的人,一道進京受審。

墨江來大牢找過她們一次,只道是他打點過,只是此事事關重大,也只能等審理清晰,才能脫身。

打點到底有了作用,別人都是步行,只有她們三人有馬車坐。晚間也歇在驛站中屋子,那群犯人被關在院子。

按衙役的話,現在已經到了京畿外圍,這兩日便可正式進入盛京。

翌日一早,在衙役監督下,三人剛準備上馬車,“姑娘?”一聲喊聲打斷寧蘭動作,一轉頭便看到兩個熟悉人,船上那個寧家來的夏婆子和輕煙。

一看真是她,夏婆子跑過來,“姑娘既然尚且在世,怎的不去官府尋我,我在利州縣衙那尋了你大半個月。”

夏婆子激動過後開始記恨起五姑娘來。

她領了夫人的命令來接人回京,現在出了意外沉船,一行八人就活了她同那個叫輕煙的小丫頭,五姑娘尋不到人,她正愁回去沒法給夫人交差,沒想到在這看到人。

輕煙抱著寧蘭就開始哭,看到輕煙,寧蘭倒是發自內心開心,能活下來太好了,安撫道,“好了,別哭了,你怎麼碰到她了。”

說著下巴點了點夏婆子。

輕煙哭的抽抽噎噎,原來是她抱著木箱飄了一宿,後來被路過船隻救上來,後來碰到好心人給她送到縣衙,後來就在縣衙碰到夏婆子。

“好了好了,別磨嘰,馬上上車。”看幾人說個沒完,衙役不耐煩打斷。

聽到聲音,小杏兒和廚娘就開始瑟瑟發抖,寧蘭不敢耽誤,只得同兩人先上了馬車。

夏婆子是國公府出來見過大世面的,很快打聽清楚事情原由,忍不住心裡暗罵這五姑娘害死人。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牽扯到刺殺太子一案,國公府怎麼丟的起這個臉,只得帶著輕煙先行回到府中報信。

*

宣政殿,太子接連失蹤數日,文武百官心思各異,有官員建議道,“太子數日無蹤跡,儲君乃是國本,微臣懇求陛下早日改立太子。”

一語出,整殿寂靜,有人立即出口反駁,“太子殿下失蹤消息尚確實,你就上奸言改立太子,是何居心。”

又有人開始上言支持改立太子,朝堂亂糟糟成一團,看著這嚷成一團,臨川王並未說話,。

丞相看了看臨川王,亦是未多言,誰登基他家都是出皇后,這個到底還更好把控,選擇坐山觀虎鬥。

太傅楊楨突然開口,“太子之位乃是先皇親自立的,祖命不可違,太子殿下屍身一日找不到,便一日不可改立太子。”

御史臺立即反駁道,“我大梁地域廣闊,若是十年八年都尋不到人,難道儲君之位要空置十年不成。”

幾人又爭執道,此時一道通報聲打斷吵鬧的眾人,“太子殿下到。”

此時門口一道挺拔高挑的身影走了進來,眾人呆愣在原地,季宴清並沒有理會眾人,反倒走到人前,先下跪見過天子,“兒臣見過父皇。”

天子掩下心中驚詫,從入皇城到上朝的宣政殿,這麼遠路竟是沒有宮人提前彙報太子還朝一事,竟是當眾出現在殿中,

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仍是一副慈父相,“好好,能回來就好。”

季宴清倒是開口道,“利州刺史有謀逆之心,意圖刺殺兒臣,已經被兒臣當場判了斬立決,只餘下附逆之輩帶來刑部受審。”

臨川王同陛下對視一眼,人死了就不會亂說,天子鬆了一口氣才說道,“利州刺史死有餘辜,如此處置甚好。”

太子迴歸,所有爭執都不成立眾人偃息旗鼓。

下朝後文武百官雁行而出,季宴清特意多看了一眼綴在隊尾的寧二爺,他跟著他大哥下朝。

此人倒是和自己記憶中相同,無能,無用,是大哥寧國公的應聲蟲。不過倒是長得一副好樣貌,怪不得能生出寧五那樣出色的樣貌。

寧二爺見到太子看自己一眼,方才殿上把提議改立太子幾人全都賞了一頓脊杖,那場面下,想起來他都被嚇了一哆嗦,慌忙彎腰垂眼,不敢直視。

*

紫宸殿書房。

一老一少兩人正在窗下對弈,老者喚做楊楨,官拜吏部尚書加太子太傅,自小負責教導太子,與季宴清關係極親近。

楊太傅看了看對面太子,殿下性子現在越來越內斂,此次回京並未與他通信,突然出現他亦是震驚。

此時真切的感受到太子殿下已經不是往日跟在他身側的幼童,今年已經十九,明年便是及冠的的成人,是親政有自己的想法的儲君了。

太傅斟酌後開口,

“殿下此次做的極好,臨川王痛下殺手,殿下脫困後便順勢解決了利州刺史,拿下西北折衝府。現在利州折衝府歸於江州治下,西北以後盡在殿下手中,往後便可高枕無憂了。”

楊楨執棋落子後等對面人落子,對面思索良久之後玉石棋子落到棋盤上,發出啪的一聲。

對面敗局已定,楊楨有些震驚抬頭,殿下自小聰慧,對弈他已經許多年不曾贏過殿下了。

見太子正端坐在那神色不明,他終是忍不住問道,“從早朝到方才,殿下今日走神幾次了,可是有煩心事。”

方才太傅說到利州,季宴清在想寧五的事。

回京後這幾日他一直在忙給利州刺史定罪之事,只讓驚影過去盯著刑部,按計劃她今天就應該被查清冤枉出獄回到你國公府上才是。

怎麼驚影現在還沒來回話。

“殿下?”

思索被打斷,季宴清收回神思,打斷楊太傅的話,“太傅多慮了,孤從西北迴來,舟車勞頓人疲乏不堪,有些稍微出神罷了。”

“此次雖然除掉了利州刺史,可是臨川王還在,尚且不能安枕無憂,父皇只得我和皇兄兩子,此次斷不會重罰皇兄,最多讓皇兄去屏番而已。”

說話間季宴清貼身大太監於海走進來,小聲打斷兩人對話,季宴清看到他進來,語氣淡淡,開口問道,“如何了。”

於海看了看楊楨,才道,“方才臨川王從陛下的三清殿離去,陛下已經下旨,臨川王封地甘南,年後啟程就藩。”

聞言,他倒是沒什麼失望的,意料之中罷了。更何況此次刺殺真相季宴清並沒有告訴太傅,因為刺殺是陛下授意的。

所以此次根本不會對他那個皇兄做什麼。

室外傳旨的太監過來,”太子殿下,陛下宣你過去。”

季宴清同太傅對視一眼,棋子啪的一聲扔回棋盒,跟隨太監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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