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嬌正絞盡腦汁籌劃海外商路之時,綠柳來報,“王妃,謝掌櫃來拜見你。”
謝掌櫃?誰啊?
沈嬌嬌有瞬間的迷茫,很快,那雙眼眸便如星辰般亮了起來!
“快,快請他進來!請去側廳!”這不是瞌睡就送來枕頭嗎?!
剛剛她才從記憶中翻找出來,沈嬌嬌之所以能在王府過得這麼瀟灑,就是因為她有錢!
她超有錢!!!
她父母是淮陽首富!
而且還有一條完整的海外商路!
她如珠如寶地寵著長大,出嫁時,父母兄長更是送了無數的鋪子莊園給她當陪嫁,又因為知道她不願意管事,就把所有事情都託付給管家之子謝岑貴,更絕的是,所有房契地契都在謝岑貴身上。
這次抄家之禍,沒有抄到她頭上!
她發誓,如果她那首富爹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得狠狠給他點個贊,太有先見之明瞭!
在沈嬌嬌的激動等待中,側廳門口走進來一位穿著深青色長衫的男子。
男子長相普通,身材精練,一看就很精明。
“拜見王妃。”謝岑貴拱手行禮,一抬頭,卻對上一雙熱情如火的雙眼。
謝岑貴:……
遲疑片刻,開口:“王妃,今日小人聽聞王府發生鉅變,你這邊可能需要銀兩打點,小人特地為殿下送來些許銀票。”
話落,就見王妃那雙明亮的眼睛更亮,灼灼地盯著他 ……手中的銀票。
謝岑貴:……
王妃自小錦衣玉食,從來不把銀錢放在心上,就連盈利了,大部分銀錢都心大地放在他那裡,讓他繼續做生意,每月只讓他送來三千兩白銀。
今日,卻是有些許奇怪。
綠柳將謝岑貴手中的銀票交給沈嬌嬌,足足有五千兩。
“前些日子王府突生鉅變,小人以為王妃會需要更多銀錢,便自作主張帶來五千兩。”
沈嬌嬌一顆都像掉進了岩漿,熱血沸騰。
她摩挲著銀票,想象兌換成五百兩黃金,那該是多麼美妙的光芒與味道。
這掌櫃,很會來事!
“你有沒有帶賬本過來?”
原本沈嬌嬌與謝岑貴約定,每半年謝岑貴呈上賬本,原主也只匆匆看一眼。
謝岑貴與其父親都是沈家家生子,是沈父最信任之人,當然,最重要的是原主對生意根本就沒有興趣。
如今並未到半年之約,卻不料謝岑貴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一本賬本。
賬本雖沒有細節,但卻將近年總賬支出收入記得清清楚楚。
沈嬌嬌連連點頭,這特助做得不錯,很省心,加十分。
沈嬌嬌翻開賬本,心臟像開始了三百米快跑,劇烈顫動。
田莊十座,產出各種瓜果米糧,還有溫泉山莊。
店鋪三十家,遍佈東西兩市,米行,酒樓,書坊,染坊,胭脂水粉,珠寶首飾,綢緞鋪應有盡有……
那個與錦衣閣並稱上京前二的華裳閣竟然還是她的!
與金玉閣打擂臺的銀寶閣也是她的!
沈嬌嬌吞了口唾沫,只覺得眼前有無數的金子將她淹沒。
再抬眼,看著謝岑貴就像看著金缽缽,這哪裡是什麼助理啊,這是財神爺吧!
當年她的嫁妝雖多,但也只有十家鋪子,這才五年啊,這裂變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而且,每家營收都吊打定國王府,簡直將它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最重要的是,他還忠誠!
“好,好,好。”沈嬌嬌笑得見牙不見眼,“你幹得非常好!”
謝岑貴:……總覺得王妃怎麼怪怪的,難不成謠傳王爺死了是真的?王妃受刺激大發了?但王妃不是向來不喜歡王爺嗎?
謝岑貴也不敢多問,只拱手回道:“多謝王妃誇獎。”
“謝掌櫃,你應該認識很多三教九流的人吧?”沈嬌嬌笑得像個狼外婆。
謝岑貴不知怎地,忽地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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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陽落下第一抹金光,喚醒了東西市,嘈雜聲漸漸沸騰。
“唉,你聽說了嗎?定國王府六爺那十名姬妾逃了!”
“什麼!逃了?她們膽子這麼大,就不怕官府通緝她們?”
“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說話的虯髯大漢得意洋洋地拋了顆炒花生丟進嘴裡,又點了點桌面。
對面,聽了半截的矮漢子只覺得心頭像被貓抓了似的,立即招呼店小二,“小二,來壺燒刀子!”
虯髯大漢頓時笑顏逐開,一腿踩在長板凳上,洪亮的聲音引來了酒樓大堂裡許多人的目 光。
“嘿,我這可是獨家消息,我大姨的鄰居的表哥的兒子的姑母在王府附近倒夜香,可都聽說了,那十三名姬妾都是六爺見義勇為救下的,只是收留他們在王府,並不算姬妾,也不是奴僕,都當小姐一樣好吃好喝地供養著呢!”
“什麼?真的假的?不都說戰六爺強搶民女,為了搶女人當街鬥毆嗎?”
虯髯大漢瞪著銅鈴大的眼睛,“你那是什麼腦子!戰神戰爺什麼人?那可是以治軍嚴厲出名!對於百姓從不仗勢欺人,要六爺真的強搶民女,第一個不放過六爺的就是戰神啊!”
當初有戰家旁系仗著王府的名聲欺辱平民,被戰爺知道,處理起來,那可是一點情面都不講,絕對公正無私!
又因戰家護佑東陽國百年,許多人家中都有子弟兵在他的麾下,家中更是供奉了其長生牌,前陣子還有謠言說戰神死了,那人還被百姓群毆,不敢再口出狂言。
“嗯,這般說來,確實有道理。”
“看來都是我等誤會了六爺。”
“果然不愧是戰家的子弟,個個都是好樣的,即便是最紈絝的五爺!”
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插進來抓了一把炒花生,“你們可不知啊,那些姬妾吃的用的全都是上矜貴的!不,今天上午,那幾家珠寶鋪,成衣鋪等都上王府催結賬,據說是因為額度超了,可想而知,她們有多奢侈。”
“哎呦喂,這可真羨煞人了。這幾個女子,因禍得福啊。哎,不對,有這麼好的生活,怎麼又逃了呢?”
虯髯大漢虎眼四處溜了一下,壓低聲音,眾人下意識豎起耳朵,整個酒樓安靜下來,“這不是前些天出事了,這十個白眼狼就逃了!”
“對啊,聽說前幾日定國王府惹惱了皇帝,被抄家了。”
“我怎麼聽說是六爺得罪了皇帝,兵部尚書一氣之下,把他的腿給廢了。”
“王府抄家,那老夫人不是受苦了嗎?老夫人每年都在城門口賑災,那可是菩薩一般的好人吶!”
“這十名姬妾也太白眼狼了吧?王府對他們如此之好,她們竟然一句話不說,就逃了?王府沒找人去抓她們嗎?”
“她們本來也不是逃奴,怎麼抓?”眾人議論紛紛。
“那可是王府啊 ,直接抓人去抓不就得了。”是啊,那可是王府。
在上京,這些權貴之家,別說不是逃奴,她們吃了王府喝了王府這麼多錢,就算找人去抓回去也不為過,畢竟那可是王府啊!
“戰家可不是那等仗勢欺人的人,一切都按規矩來。”虯髯大漢抓起酒壺,一口悶了燒刀子,鏗鏘有力道。
“沒錯,戰家可不是那等仗勢欺人的王府!戰家守護邊疆百年,要不是他們,我們哪有如今的太平日子過。”
“即便六爺說是個紈絝子弟,但他也從不欺壓百姓。”他欺壓的一向是權貴人家。
“哎,六爺也太慘了吧,仗義幫人,卻公然被背叛,實慘。”
“豈是一個慘字了得,誰知道那十名姬妾叫什麼名字,要是我遇見了,我非得罵死她們!”
“不過那幾家店鋪是哪一家啊,竟然敢提前上門要求結賬。”
“總不過是那幾家吧……”
消息從酒樓裡如水入大海,飛速蔓延,剛逃到隔壁玉馬城的幾名女子嚇白了臉,捂緊手上珠寶,匆匆私語幾句,又各自改變了方向。
她們原本想找一處繁華之處,找一個富貴人家嫁了。
如今,她們再也不敢待在繁華之地,只想離上京越遠越好,最好是一些偏遠之地。
只是一個身懷鉅款的美貌少女註定是引人注目,他們的命運再次回到起點,被劫匪搶有人以及財物,或者被惡霸佔有,只是這次再也沒有第二個戰陽拯救她們於水火。
只是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們一直都活在驚恐之中,如驚弓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