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棠幾年前就靠著自己的本事攀上了太后,謀劃著嫁給男主,正好太后需要她這顆棋子破壞應珩和沈昭月的感情。
太后表面上要夏家三女兒嫁給應珩為妾,她那個便宜爹心裡是不願意的。
因為全京城都知道定遠侯和夫人伉儷情深,作為沈逸派系裡的一員,他不願女兒做“第三者”,且還會受委屈。
夏晚棠主動站出來。
夏家不能違抗懿旨,就讓夏晚棠代替夏三小姐嫁了。
夏晚棠的目的達成了,現在得幫著太后剷除沈逸和其黨羽。
“侯爺,既然夏姨娘也是被人誣陷的,還失去了一個孩子,我便替夏姨娘求個情,恢復她妾室的份例,讓她好好養身體,爭取能早日再給侯爺懷一個孩子。”沈昭月放下茶盞。
她看應珩那樣子,肯定是要恢復夏晚棠的位份,還會想方設法彌補夏晚棠。
倒不如她先開口,只給夏晚棠妾室的份例,堵住應珩的嘴。
應珩果真沒能說什麼。
夏晚棠淚水盈盈,低眉斂目,姿態很恭敬,“謝謝夫人還妾一個清白。”
“你好好養身子。”沈昭月說完這句話,不等應珩,她就先走了。
應珩陪了夏晚棠一會兒,想了想,把剛得來原本打算用來哄沈昭月的一盒珍珠,作為補償給了夏晚棠。
反正沈昭月也不缺這些東西,哄沈昭月要靠真心。
沈昭月在乎的從來不是珠寶首飾。
之後應珩安撫著夏晚棠睡下,便離開了。
夏晚棠坐起來,聽寒雪說應珩去了沈昭月房中。
她捏著盒子裡的粉色珍珠,十多顆,大小均勻,每一顆都圓潤散發著光澤。
本來在古代白色珍珠一顆就價值千金,何況是成色這麼好,有大拇指大的粉色珍珠。
普通人見都沒見過。
珍珠熠熠生輝,卻驅不散夏晚棠眼底的晦暗,沈昭月的轉變太大了。
從那晚宮宴上到謀害宸兒,嫁禍給她,沈昭月走得每一步都可謂是精彩絕倫,就好像提前知道會發生什麼。
她自己是穿書來的,所以在沈昭月身上,會不會也發生類似的事?
沈昭月被人穿了?
還是沈昭月做了預知的夢?
或是……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
今晚應珩再來沈昭月的房中,珠璣請了他進去,就看到沈昭月正站在一扇百鳥朝鳳的屏風前。
“這是周氏的繡工?”應珩一眼看出來了。
不是他對周姨娘有多上心。
他只是知道周氏繡工精湛,得到過母親的誇讚。
他見過周氏給母親繡的披帛,以他的洞察力,就看出此屏風是出自周氏之手。
“之前周妹妹有孕,我這個做主母的沒有照顧好她,近日來誠心彌補她,她就送了我這個屏風。”沈昭月撫摸著屏風,頗有些自慚形穢。
“這繡工是真的好,我連給夫君繡一個香囊都繡不好。”
應珩拉住沈昭月的手,在她的掌心裡輕撫,語氣裡滿是憐惜,“你的手就不是做活的,我只想你養尊處優。”
“反正我也不戴香囊。”
沈昭月是真的變了,善待他的妾室。
她是真的在誠心彌補,周氏才不再怨恨她,送了花費諸多功夫的一扇屏風給她。
“原來夏妹妹也是被陷害的,雖說夫君冤枉了我,但夏妹妹比我的委屈更大,這幾天我不該不理夫君。”沈昭月順勢跟應珩和好了。
應珩剛要把沈昭月摟入懷裡,就注意到寢臥最顯眼的位置掛的一幅畫,詫異地走過去,“這是日召先生的真跡?”
“父親得來送給我的,你覺得這幅大漠圖如何?”沈昭月和應珩一起鑑賞著這幅畫。
應珩臉色不好看,“我的一幅畫也是千金難求,昭昭若是想在寢臥掛字畫,明日我就命人送幾幅給你。”
“長河落日圓,大漠孤煙直”,日召先生的這幅畫氣勢磅礴,恢宏中透著幾分的悲壯,給人很大的衝擊力和震撼感,隱約能窺見日召先生在殘陽的孤獨中,又等待著明月灑下來。
沈昭月一直覺得日召先生是耄耋老人,但應珩有種莫名的敵意,看著這幅畫心裡更不舒服了。
“夫君這般吃醋,是覺得自己比不上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先生嗎?”沈昭月又好氣又好笑。
“我對日召先生只有敬重,明日整個屋子裡都掛上夫君送來的,夫君的字畫如何?”
應珩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準備洗漱了,在沈昭月這裡歇下。
沈昭月指了指那扇屏風,“我這兩天來癸水了,拿人家的手短,夫君今晚去周妹妹房中吧。”
“沈昭月,你最近總是把我推給別的女人!”應珩解外袍的動作一頓,墨眸緊逼著沈昭月。
“我要是為了跟你行房才來你這裡,當初我就不會娶你。”
沈昭月的身子顫了顫,捂住心口,呼吸有些急促,眼淚從蒼白的臉上滑落而下,“我也不想將你推給別的女人,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痛苦嫉妒,可我只能這麼做。”
“我不能服侍你,不能為你生個一兒半女,我對不起你。”
“我只想你早一些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回到我身邊,我們跟以前一樣。”
“周妹妹送我屏風,我讓你過去了,她才會更加敬重我,我這個當家主母才更好做,還有對母親也好交代,我怕母親嫌棄我……”
沈昭月看起來像是心疾發作,掩面哭泣的樣子讓應珩心疼不已。
他連忙彎腰給沈昭月擦眼淚,軟聲軟語地哄,“好了,我知道你的苦衷和委屈,不要哭了,我去周氏房中。”
沈昭月模糊的視線裡,是應珩俊美深邃的臉,他的心疼和年少時的深情都是真的。
後來厭棄她,一眼都不想看到她也是真的。
前世的那些年,應珩把曾經對她的感情,為她做得一切,都轉移到夏晚棠身上時,她痛苦、不甘、仇恨,內耗著自己,一遍遍問,她和應珩是怎麼走到這一地步的?
為什麼曾經對她付出那麼多,許下海誓山盟的少年,不過幾年就對她棄若敝履?
現在沈昭月不糾結這些了。
君若無情我便休,多簡單的道理,上輩子卻困了她那麼多年。
應珩走出去的那刻,沈昭月痛苦至極,突然衝過去,從背後抱住應珩,“夫君,你不要去了,你留下來吧。”
“我……我們圓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