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的身體不能生兒育女,他願意被沈昭月借種,卻不能讓沈昭月拿自己的性命去賭。
“我不要,我就要給你生下這個孩子!”沈昭月委屈又傷心,眼淚大顆大顆砸在蕭煊策的手背上。
“蕭煊策,我早就不喜歡應珩了,我喜歡的是你,我要跟應珩和離,嫁給你。”
沈昭月哽咽著問:“你不要我嗎?”
他當然想要她,蕭煊策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像是被沈昭月的淚灼燙到,一陣陣抽搐的疼。
他並不相信沈昭月。
沈昭月和應珩有著那麼深厚的情意,她的轉變太突然了,讓他不得不懷疑她的目的。
“你就當我是由愛生恨,要報復應珩好了。”沈昭月也知道自己光是說不行,得用實際行動證明。
她眼裡迸發出刻骨的恨意,“我要應珩和夏晚棠不得好死,只是即便有我父親在,我要和離也很難,所以我需要攝政王你的幫助。”
“我報答你的方式便是把身子給你,給你生孩子。”
“你當真不要我嗎?你不要我,我就找別的男……”
沈昭月故意激蕭煊策,她要利用蕭煊策,用孩子綁住蕭煊策。
不出所料,男人一下子紅了眼,抬起大掌扣住她的後頸,低頭便擒住她的唇瓣,隱忍的話消散在二人交纏的舌尖中,“本王要你。”
她就知道,沈昭月笑了,雙臂攀住蕭煊策寬厚的肩膀,閉著眼乖順也熱情地回應。
許久,停下來後兩人的唇上都是紅豔豔的。
蕭煊策抵著沈昭月的額頭喘息,嗓音喑啞,“你要報復應珩,應家和沈家就得對立起來,應家這邊還有太后,不過沒關係,本王給你利用。”
“沈家和應家近年就在暗中對立起來了,太后想收走我父親的權力,我們沈家不能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才行,皇家秘辛裡傳聞,你是太后的人。”沈昭月舔了舔蕭煊策的嘴唇。
他的唇看起來很薄,有著鋒銳的弧度,冷情不可觸碰。
但實際上很柔軟潤澤,特別好親,一親就紅得豔麗,欲得不行。
沈昭月喜歡親蕭煊策,也喜歡蕭煊策吻她。
沈昭月前世到最後都沒弄清楚太后和蕭煊策的過往,傳言二人年少時在一起過,不知道為何決裂了。
幼帝其實是蕭煊策親生的兒子,所以蕭煊策才會那麼盡心輔佐幼帝,從未有過取而代之之心?
不過這些只是過往,誰還沒有一段過往呢。
她確定蕭煊策早就喜歡她,沒幫著太后對付過沈家。
反而現在在沈家和應家暗裡有小爭鬥時,蕭煊策都不留痕跡地幫沈家。
蕭煊策對沈昭月的話不置可否,握著沈昭月纖細後頸的大掌緊了緊,“你覺得本王是和太后一派的,所以才會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既給本王身子,又懷本王的孩子,費盡心思只為拉攏本王,牽制本王?”
原來,沈昭月的目的是要他和沈逸聯手,跟太后和應家為敵。
“不必如此,本王不要你的孩子。”蕭煊策放開沈昭月,靠坐回輪椅上,心裡自嘲苦痛,淡聲道。
“隨著幼帝的長大,我們這幾個輔政大臣必定要一個個退下去,太后和應家是一家人,他們想先讓沈首輔退下去,然後是本王。”
“如你所說,本王不想被卸磨殺驢,就得找一個盟友,你沈家想跟本王聯手,本王也覺得你沈家是做盟友的不二人選。”
他以前怕毀了沈昭月,壓抑著瘋狂,沒有奪他人妻。
現在沈昭月要應珩死,他從深淵裡窺探到了這一抹光亮,幾乎被愛而不得折磨得成瘋成魔的他,只想不惜任何代價抓住。
只是,他要朝思暮想的沈昭月,卻不能讓沈昭月用生孩子的方式,來跟他做這筆交易。
以她的身體,生兒育女對她來說是毀滅性的。
“我要生下這個孩子。”沈昭月起身,霸道地坐到蕭煊策腿上,雙手抱著蕭煊策的脖子,埋在他胸口。
“你要讓我落胎,以我的身體狀況,搞不好就是要了我的命,我留著這個孩子,未必不能平安地生下來。”
前世她珠胎暗結,已經失去所有,被關在屋子裡,險些小產才知道自己懷了蕭煊策的孩子,差點一屍兩命。
應珩還有幾分忌憚搖搖欲墜的沈家,也念在最後那點年少的情意,找了大夫救她,之後就讓她自生自滅了。
雖然她經歷了懷孕的各種艱辛和生產時的痛苦風險,可她還是把女兒生了下來,在冷院裡獨自養了六年。
沈家人都死了,她被休被逐出府。
前世的最後,在蕭煊策的精心呵護下,蕭煊策用各種方式給她續命,讓她活到了三十三歲。
要不是女兒被應珩送去和親的噩耗傳來,蕭煊策又出征去了,她也不至於突發心疾暴斃了。
而今生,她獲得了那些醫術,一定能治好自己。
“我的身體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差,大夫判定我活不到二十五歲,可我現在一點重病的徵兆都沒有,我自我感覺良好。”沈昭月在蕭煊策耳畔吹拂著熱氣,哼了一聲很驕傲地反問。
“那天晚上你不是也見識到我的實力了嗎?”
“我的身體要不好,就不會一次就懷上了,當然策哥哥的身體也很好。”
蕭煊策:“……”
他都不想打擊沈昭月,明明沒堅持多久,就趴在他胸口哼唧了。
“我醫術高明,不僅能治好你,還能讓自己長命百歲。”沈昭月握住蕭煊策的手,放在她肚子上撫摸。
“這裡已經有了你的親生骨肉,她生下來會玉雪可愛,長大了也乖巧漂亮,開心軟萌地喊爹爹和孃親……策哥哥,你真的不想要,能狠心殺了她嗎?”
她知道那晚過後自己會和蕭煊策有這個女兒,壓根就沒想喝避子湯。
一來是因為,天崩開局,她只能破釜沉舟,置死地而後生。
她既然患有心疾,活不久,那就發瘋創死所有仇人。
重來一世,既然她不是女主了,做惡人才能保住全家,那她就讓自己這個富江女名副其實。
再者,今生的一切已經被她改變了,目前的蕭煊策沒有前世的後來那麼喜歡她,一開始她為了讓蕭煊策和沈家結盟,就用孩子拿捏、綁住蕭煊策。
還有就是,她想彌補前世的女兒。
蕭煊策的掌心震顫,想象出沈昭月描述的畫面,他再讓沈昭月落胎,心就疼如刀割。
但他更不願沈昭月為了這個孩子付出性命,只是不依著沈昭月,她這架勢怕是寧死也不落胎。
她為了報復應珩,就拿孩子牽制他,利用他,不惜連自己的性命都賭上。
愛之深,才恨之切……蕭煊策鬆開緊攥的拳頭,到底還是依了沈昭月,把人抱下去,“本王讓廚子過來做飯,你用完了晚膳再走。”
他想多留沈昭月一會兒,不能沈昭月跟他談好了交易,就把他撂到一邊了。
“我會先讓應珩誤以為這個孩子是他的。”沈昭月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把蕭煊策心裡剛升起的妄想,打入地獄。
她果然,是在找他借種嗎?
“後宅的爭鬥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在朝堂上與我父親一派。”沈昭月的手指搭上蕭煊策腕骨的脈搏。
“我可以明天再走,試試能不能治好你的腿。”
前世在後來,她用了五年才讓蕭煊策站起來。
今生她得到了那些醫術,要讓蕭煊策早早地行動自如。
蕭煊策對此並沒有多大的期待,他找了太多的大夫,都沒讓自己站起來。
五年過去了,他已經是自暴自棄了。
幼帝再過幾年勢必是要親政的,他們幾個輔政大臣得將權力交出去。
如今他是個癱子,是最容易被剷除的那個。
不過是因為父皇的遺詔,且需要幾個輔政大臣保持平衡互相牽制的狀態,他才握著權柄。
其實他淪為了廢人,對權力沒有那麼貪戀,已經在慢慢放下了。
他想再過兩年找個合適的機會,自己主動退下去,然後尋一個山林隱居,一人孤獨終老。
他是打算孤獨終老的,寧缺毋濫,如果他不能得到沈昭月,這輩子他誰都不要。
然而此刻,沈昭月說需要他。
雖然他早就不期待自己能站起來了,但他在權力方面不能再一蹶不振。
他只有手握權柄,才能幫沈昭月,並護住正被太后和忠勇公忌憚打壓的沈家。
“好,你想怎麼治本王都可以,哪怕把本王當做實驗對象。”蕭煊策自己不抱有任何希望,但他不能打擊沈昭月,甚至可以讓沈昭月隨便折騰,只求能提升她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