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看到有關於林蕾西的文件夾,全都是她和南川世爵的。
或許這臺電腦他比較少用,沒有導入新的照片或資料吧。
寧風笙找了幾圈,確定找不到任何林蕾西的痕跡,打算下機的時候,她忽然想起,南川世爵說——
「曾經是,現在覺得每一幕都是我的人生汙點,我恨不得從來沒遇見過你,從來沒有愛過你。每每想起我愛過這樣一個女人,都令我感到噁心!」
這些人生汙點,他竟然忘了刪掉。
寧風笙一個個將文件夾全都拖進回車站,還順手給粉碎了。
粉碎後,垃圾就找不回來了,這樣不需要南川世爵來清理電腦上的垃圾,她清理好了。
免得他什麼時候登陸電腦看到那些「人生汙點」,又要大發脾氣。
在電腦上搜索無果後,寧風笙又想起書架——
南川世爵不止喜歡儲存電子照片,還喜歡打印下來。
光是她的照片,就打印了幾十本的相冊,放了大半個書架。
她也不知道南川世爵打印這些幹嘛,平時他想看也是用手機、電腦,很少會去翻閱相冊。
寧風笙在每個書架裡都找了一遍,沒有看到林蕾西的照片……
她很失望,可能他們的照片沒有放在玫園,在另一個家裡沒搬過來吧。
不過,她倒是把自己的相冊本全都整理出來,數了數,89本,又大又厚重。
這些分了十幾摞,寧風笙一摞一摞搬到了樓下去。
四月天,客廳裡的壁爐燃著炭火……
寧風笙坐在椅子上,把照片從相冊裡抽出來,一張張丟進壁爐裡。
相片被火苗吞噬著,一會兒就燒沒一張。
寧風笙還從來沒欣賞過自己的照片,許多都是她沒見過的,抓拍的、偷拍的、從監控錄像裡截取的……
南川世爵真的很怪癖,弄這麼多照片,現在清理起來都麻煩。
寧風笙邊看邊燒,很多記憶隨著照片的情景在腦海中浮現……
她時而哭,時而笑,時而悵然若失。
後來她索性不敢看了,就麻木地往壁爐裡扔著照片。
因為越看心越痛,陣陣抽搐的痛,眼淚根本停不下來。
莫斯經過一次,看著她邊哭邊燒東西,也不敢上去打擾……
傍晚的時候,南川世爵回來了,經過客廳也看到她蜷在椅子上在往壁爐裡燒東西。
空氣裡都是焦糊的味道,他冷冷諷刺了兩句,上了樓。
寧風笙一直燒到半夜三點,才把89本相冊全部燒空。
她小臉掛滿淚水,睏倦得就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還睡在椅子上,身體保持著那個姿勢……
如果是以前,南川世爵早就把她抱回了臥室。
當然了,現在的她就像玫園的幽靈,沒有人在乎她在幹什麼。
偶爾南川世爵想起她來的時候,會過來挖苦嘲諷她幾句,或者把怒氣撒在她身上,想到什麼屈辱她的新方法也會來折磨她一下。
寧風笙揉了揉脖子把燒空的相冊集抱去院子裡,扔進了垃圾桶裡。
她捶打著痠軟的脖頸上樓睡了一會兒,苦惱著地想著要去哪搜刮林蕾西的信息?
南川世爵的手機——
這是他隨身帶的物件,若有新照片一定會存放在裡面。
晚間,趁著這個男人去洗浴的時候,寧風笙摸進他房間,在床頭櫃上看到充電的手機。
他有每天沐浴的習慣,手機這時候都會擱在老位置充電。
寧風笙打開屏保鎖,鎖屏照片是他親吻她的脖頸仰起的弧度。
他告訴過她屏鎖密碼,也錄入過她的指紋,說他的手機她隨時可以去翻……
她試著用指紋進入一次,成功。
他沒換密碼也沒刪她指紋……
寧風笙心裡酸酸的,雖然他說他對她沒有秘密,但她從來沒有主動查過他的手機。
這是第一次,偷偷摸摸的,竟是為了偷點林蕾西的信息。
劃開手機相冊,又是密密麻麻的照片,怎麼她有那麼多照片的嗎……
她怕南川世爵隨時出現,也沒時間慢慢欣賞,手指飛快地劃拉著。
劃到最新的照片,是三個月前了……
南川世爵帶著她最後一次去醫院做四維彩超,照的寶寶圖片。
寧風笙心口嗆然,淚意又一次漫上眼眶。
原以為他有每天都拍照記錄生活的習慣,可原來她不在身邊,他都不愛拍照的。
寧風笙將這些照片點了批量刪除……留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幫他全部清空了,他不用再回首不堪,和林蕾西小姐結婚後儘快開始新生活吧。
門外響起腳步聲,是林蕾西的聲音:“我知道爵哥在洗澡,我又不進浴室,就在臥室裡拿點東西。”
莫斯緊緊跟著:“林小姐,你知道少爺這時候討厭有人打擾。”
寧風笙心臟一沉,差點嚇得摔了手機。
“行吧,我等他洗完。”林蕾西無奈的聲音。
寧風笙微微詫異,南川世爵不喜歡在洗澡的時候被打擾?
什麼時候,他喜歡鴛鴦浴的習慣也改了……
……
莫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甚至雙腿還在微微發抖,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屏幕的冷光打在少爺臉上,他一雙黑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監控器,寧風笙跪坐在壁爐前,一張張燒燬了他積累多年的所有心血!所有……
南川世爵拳頭快捏碎了,胸腔迸射著一股暴戾和絕望的氣息——
她竟然把他書架上的相冊集全部搬空……
她竟然把他電腦裡一百多個照片夾全部粉碎……
她竟然把他手機裡的照片全部刪光……
她趁他不知情,把所有屬於她的痕跡,都從他的生命中抹除了。連帶著他那顆心,也一起被她揉碎。
寧風笙手裡捧著織到一半的圍巾,縮在後院一角,正在考慮把這圍巾是扔了還是燒了。
南川世爵不需要她送的禮物,是她自作多情,應該扔了的。
“你還真會選地方,躲在這裡——就以為我找不到你了?”黑暗的身影籠罩下來,南川世爵掐著她後衣領把人拎起,“寧風笙,你還真是賊性難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