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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餐廳擺著豐盛的早點,莫斯解釋道,這些都是為了孕婦做的營養餐。

南川世爵用銀餐刀挑起林蕾西一縷捲髮,掃一眼正蹲在燈下擦地的女人。

“管家沒教過你?”他嗓音陰冷沒有絲毫溫度,“下人該跪在陰影裡。”

寧風笙挪進晨光與陰影的交界,心裡發苦。

南川世爵眼角餘光瞥過她的身影,胸口湧起難以抒解的戾氣……

林蕾西攪動燕窩盞的銀匙突然墜地。

“哎呀。寧小姐幫我撿?”

南川世爵用鞋尖挑起她下巴:“聾了?”

當寧風笙伸手去撿,他的皮鞋碾在她的手背上:“下等人就該用下等法子撿,像狗一樣叼上來。”

寧風笙眸光暗閃,委屈的眼淚瀰漫上來……

“這就委屈了?受不了你隨時可以滾!”他盯著那礙眼的淚水。

寧風笙將銀匙叼上餐桌。

南川世爵突然扯住她的長髮:“餵我。”

她靠他那麼近,聞到他身上的體香……

紅汁液順著他的喉結滾落,滴在她女僕裝的蕾絲領口……

林蕾西眼中掠過嫉妒的神色:“爵哥,她的頭髮好漂亮呀,我想要她頭髮編的餐墊。”

“剪。”

寧風笙不敢置信——

這男人曾經最愛她這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髮質被養得很好,及腰長度,每次修剪他會親自監督,多剪一點都不行,最喜歡用手指把玩纏繞著她的髮絲。

林蕾西接過剪刀,咔嚓剪著……

“多剪些。”髮絲墜入餐盤,他嗓音冷漠,“你當狗的樣子最漂亮。”

頭髮被剪的坑坑窪窪,寧風笙閉上眼,像一個被玩弄的娃娃任由剪著。

南川世爵突然倒了胃口,眼色劃過一絲嗜血的光——

林蕾西很識時務地放下剪刀:“爵哥,我想吃蝦。”

“剝。”

寧風笙彎腰準備剝蝦。

“傭人該跪著伺候主人用餐。”他扯松領帶,每一次語言攻擊都直擊要害,“還是說……你更懷念當床奴的滋味?”

“南川世爵,就當我欠你的……還你的。”

寧風笙身形一屈,陡然跪了下去。

南川世爵泠泠而笑,這女人曾經寧死不為他折腰,現在說跪就跪,說爬就爬……

好像一夜之間,變了個人。

“你以為這就還我了?寧風笙,你欠我的是一條人命!”

“爵哥,我腳疼……”林蕾西抬起一隻腳。

“沒聽見?給她揉腳。”

寧風笙捧起林蕾西的腳,脫下高跟鞋,在她的腳踝上輕柔地按著。

“不是那裡,再上點,再左點,再右點……真蠢,這點活都幹不好。”林蕾西突然狠狠一踹,將寧風笙踹倒在地,“你就是誠心按痛我。”

寧風笙小臉倔強而蒼白。

“寧小姐當心呀。”林蕾西突然碰翻海鮮粥,滾燙的粥淋上寧風笙的脖頸,“哎呀,那是爵哥最愛吃的……”

“這麼喜歡伺候人?”南川世爵還嫌不夠,讓寧風笙伸出手,將整碗粥倒在她顫抖的雙手上,“那就接著去餵狗。”

“爵哥,你的褲腳沾到粥了……”

南川世爵猛地扯過她的長髮按向椅腳:“這麼愛演賢惠?”他掰開她的嘴唇,將褲腳塞進她的嘴裡,“舔乾淨。”

……

一整天的折磨無休無止,總有新的屈辱花樣。

寧風笙早就知道南川世爵是個冷血無情的惡魔,他的溫柔只為她一個人展開……

是她,親手粉碎了這份柔情。

所以他現在為了報復她,化身瘋狂的魔鬼。

他恨她——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裡怒張的恨意。

恨她恨得要死,所以重生前的三年裡,他一次也沒出現過她面前,他永遠不原諒她!

那為什麼當她死去,他又要瘋狂地扒開她的墳墓,把他的心掏給她……

深夜雷聲碾過閣樓時,寧風笙正給林蕾西熨燙真絲睡裙。

“她要喝紅棗茶。”南川世爵撞開門,將她按在熨衣板上,“用你的血煮。”

寧風笙拿起剪刀,沉默地劃開手腕。

血珠滴進骨瓷杯——她想起她把刀插進他心口那夜,一樣的鮮紅色。

南川世爵黑眸裡的光芒震顫,沒想到她這麼果決,突然掐住她脖子灌下那滾燙的血茶:“你當年也是這樣——”他扯開他心口露出的手術疤,“也是這樣一刀捅進我心口,逼我籤股份轉讓書。”

寧風笙嗆然地咳著,無法辯解。

是,她曾經眼瞎心瞎,才會看錯了人,成為被利用的工具。

“我錯了,原諒我……”

“晚了寧風笙,別想求得我的諒解!”

林蕾西在晨浴時尖叫——

她的寶石手鍊掉進下水道,非要寧風笙伸手去掏。

南川世爵倚著大理石柱,看汙水漫過寧風笙那雙傷痕累累的手。

有被瓷片割破的傷口、也有被粥湯上的水泡。

“爵哥你看!”林蕾西突然舉起寧風笙的左手,婚戒在無名指勒出燙傷起泡的痕,“她還戴著你送的贓物呢——”

那枚他親手設計,送她的求婚戒指——

曾被她不屑一顧從窗口擲飛,落在後花園的荊棘叢裡。

她說:我絕不會戴你給我的奴隸鐐銬。

他的求婚戒指,在她眼裡是奴隸鐐銬。

南川世爵眼底的血光怔住,死死盯著那枚戒指:“哪來的?”

“我……我從後花園裡撿回來的。”

那一片全是荊棘灌木叢,連下人都不願意去,寧風笙沒轍,只好親自去撿。

她在那荊棘叢裡扒拉了三天,才找到這枚戒指……

南川世爵眼瞳緊縮了兩下:“這次宮燁給你派了多大的任務,值得你如此演苦情戲?”

“跟宮燁沒關係……你別碰我的戒指……”寧風笙尖叫著,眼睜睜看著男人摘著戒指。

這一天不管他怎麼折磨她,她都逆來順受……

然而此刻,她卻像頭小倔驢,拼命反抗。

“南川世爵……求你了……”

求……

她很少用這個字,除非求他放了她。

既然他放了手,她怎麼還要賴在他的世界裡給他添堵?!

“就你,也配?”南川世爵把她緊緊握成拳的手指掰開,“別逼我掰斷你這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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