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算下來,加上平常每個月寄給兒子的零花錢,少說也有一千塊。
思及此,張春梅一把死死攥住了兒媳婦的手腕,紅著臉央求道:
“青瑤,你是好孩子,別和鄒煦承計較好不好?媽知道,你是心疼自個男人,所以捨不得花,省出來的一點錢寄給他。再說他又不是在外面亂搞,錢也是花在了學習方面兒,你再要回去,是不是太不厚道?”
“媽!”鄒煦承忍無可忍,一聲震怒爆發出來。
嚇得鄒海棠都跟著小身板兒抖了抖,很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哥你吼什麼呀?好好跟嫂子說不行嗎?嫂子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種壞女人。”
鄒煦承被小妹訓的一愣一愣的。
他在知道那些話是孟青瑤教的後,他說不出話來,只是轉身朝門外走出去,經過門檻的時候摸了摸小妹的小腦瓜就往外走。
身後,原本不會出現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鄒煦承,你不敢面對自己到底花了我多少錢,讓我來告訴你吧,五年時間,我寄給你的一共有1469塊。”
鄒煦承聞言,感覺自己雙腿猶如灌了鉛,無法挪動分毫。
這時,外面院子裡傳來了鄒家父子仨熟悉的調笑,他們大清早扛著獵槍進山打獵,拎著一對野山雞回來,心情格外愉悅。
鄒父嘴巴里面咬著一根旱菸袋,看到一筐洗好的衣裳,擺在太陽底下,也沒晾出來,“青瑤洗了衣裳怎麼也不曉得晾在繩子上?”
“嫂子是不是在茅廁解手?”老二鄒山抬頭看了一眼茅廁的方向,見茅廁的門似乎並沒關嚴。
老三鄒江將山雞綁了腿,用竹簍倒扣在院裡那棵大槐樹底下。
回頭調侃道:“是不是大哥已經到家了?嫂子怕不是太想他,兩口子關在屋裡做什麼羞人的事兒哦?”
“咱們大哥不是那種輕浮的男子,老三你少開這種玩笑。”老二鄒山性子穩重,同時還是公社民辦小學的代課老師,言談舉止遠遠勝過老三這個頑劣的弟弟。
老三完全習慣了日常生活中被二哥唸經,“唉,咱家老大回來,家裡可就熱鬧了,到時咱們家一天宰一隻山雞,給老大補一補身子。”
鄒海棠知道老爸和另外兩個哥哥進山打獵回來了,小腦瓜頓時一轉。
她站在堂屋的過道,衝著院子外面,扯著嗓門高聲道:“爸,你快進來看看,我哥和嫂子要打架。”
父子仨聞言,頓時嚇壞了。
鄒山本打算幫嫂子把竹筐的衣服晾在繩子上,轉身跟在老父親後面,急忙走進堂屋。
三個男的不約而同地出現在老大的偏房門外。
“鄒煦承你真的回來了?”鄒父看到好大兒果真到家了,臉上難掩喜悅。
這小子出門去讀書,一去就是五年,如今總算畢業了,國家也分配了一個好工作,他這當爸的臉上不知道多有光彩。
不過,他看了看屋內僵持的幾個人,“怎麼回事?一回家就跟青瑤吵起來了?”
鄒煦承完全沒有想過,闊別五年之後回到家,面對的居然是這麼個爛攤子。
他面上一僵,握緊的拳頭隨即鬆開,就聽見他媽搶著話茬,便把事情說給家裡幾個男人,好叫他們給評理。
頓時,鄒家所有人全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孟青瑤。
鄒父黝黑麵孔一沉,“青瑤,這就是你的不對啦,鄒煦承即使是花了你的錢,你們是兩口子,你出去問問村裡,哪有兩口子還計較幾個錢的。”